她才出去没多久,大雨就来了,内间旁边的门没关,郁肆怕风吹进来,起身去掩门,再回来的时候,尤酌已经睁开眼睛,坐在榻上看着他。
他说怎么觉得她胖了一些,怀了身子怎么可能不胖,
“醒了?”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饿了?我给你买了热粥,吃一些。”
他给尤酌舀了一碗,在里面倒了不少糖,搅拌一下,给她递过去。
尤酌醒了,神没回好,还在发愣。
郁肆皱眉,放下粥,提起床塌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狂风暴雨,她穿的委实单薄,着凉就不好了,尤酌不接,郁肆也不喊,舀了一满勺,挨到她的唇边,诱哄着说道,“吃一些嘛。”
尤酌这才闻到了粥的香味,她先巡了郁肆的眉眼,看了一遭,还是那副风光霁月的模样,不过眉目间微微皱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确认他没被人掉包,尤酌才张嘴吃下他喂过来的粥。
荷叶丝瓜粥,清香软糯。
她饿了,吃下第一口,张口等着第二勺。
郁肆慢慢喂着她,尤酌咽下的时候,张嘴,他刚好舀了一勺,一切都显得刚刚好。
屋外的暴雨,噼里啪啦砸在院子里,屋内的粥还在冒着热气。
吃完了粥,他把桌子挪过来,让她能够看见满目的食物,“你要吃什么?”
有梅花烙饼,有软糯糯的软羹,还有汤面,汤圆、馄炖、各种各样的吃食,尤酌看一眼,摇摇头,是他提要求说,“我想吃,你那日买来的糖葫芦。”
糖葫芦外面裹的糖汁儿虽然有些化了,但是咬碎了山楂,合着糖汁儿,又酸又甜又爽口。
她逛了几圈都没有找到有人卖的。
郁肆愣了愣,之前咬了尤酌,那串糖葫芦是他亲手做的,如今又要,他去哪里搞。
他当然不能说,那串糖葫芦是他做的。
“糖葫芦好吃吗?”
尤酌难能可贵点点头,娇滴滴说,“好吃。”她表情惺忪,那双眼睛却丝毫不含糊,就这么看着他,郁肆还是头次抵不住她的目光。
酌酌还真是灼灼。
他哑然失语,清咳一声,没看她,但是那双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糖葫芦卖完了。”
他不是没讲过谎话,尤其是在尤酌面前,哪次不是信手拈来,稳打稳算,将她算进去,说是耍得团团转也不为过,但这一次他说了一句话,居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郁肆暗觉得好笑。
他揉着尤酌脑袋的手,不知道是在给她顺毛还是在顺自己的心意,总之想要揭过去这个茬就对了。
尤酌很失落,怎么就卖完了呢。
她不死心追着问,“你在哪里买的,哪条街?哪条巷?是什么样的人在卖?”
猫儿自己要往里钻,别怪他下套了,郁肆假意回想了自己在江南的住所,“胭脂巷,数过去的第五户人家,是一个俊俏的儿郎在卖。”
胭脂巷,她确实没去,那条街甚少有走街串巷的。
糖葫芦往那条街去,难不成是因为巷里的姑娘都好这一口,所以只在那条巷子里卖糖葫芦。
等等,假道士竟然也会夸人俊俏了。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隧以又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郁肆反问她,“我何时骗过你。”
尤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他骗她的时候还少吗,说真话的时候才少呢。
尤酌不吭声了,有些东西心知肚明不需要多说。
郁肆还是郁肆,她还是她。
“姑姑去哪里了?”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赵依。
“姑姑回酒馆了。”郁肆喊的很随意,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合适,吓不吓人之类的,就这么喊出来,听起来就像是家里的长辈。
尤酌忍不住要呛他几句,“叫谁姑姑呢。”
郁肆看她要炸毛了,不打算和她争辩,他非常记得有句话说的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娘皮耍起横来,他有的时候还真的招不住就对了。
“酌酌还要瞒我吗?”
“什么。”尤酌目不转睛,仿佛失忆了。
郁肆探开手,将手伸进被褥里,摸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小娘皮有理有据,“在我的肚子里,当然是我的孩子。”说罢她推开郁肆的手,他的手太凉,摸进来有些凉嗖嗖的。
郁肆低嗯了一声,看似顺从,实际上,“没有本公子,你能生。”
尤酌掀开被褥,捏着拳头在他鼻尖比划,“果然是你算计我!”
她就觉得奇怪,这个身子来的实在太奇怪了。
她背着姑姑和医馆里的药童打听过,日日喝避子汤,还能中招的概率压根就不可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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