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将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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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换好鞋,苏酥便着手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饭,陆压秉承着莫须有的绅士风度,自然不能一边干等,便也跟着挽起袖子进了厨房给宿舍打下手。

苏酥处理食材,陆压则帮忙折菜洗菜等,两个人手上都各自忙各的,但厨房这个小空间里要是一直这样不说话又有点奇怪,于是陆压便同苏酥找起话题来。

他们聊到有关苏酥在漫展做coser的工作,陆压问:“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你的真实性别?”

苏酥瞟他一眼,说:“你不也没发现么?”

陆压哑然。苏酥说的确实不错,他是直到分手后再次见面才知道苏酥真实性别的。早知道就不多嘴问这个问题了,陆压暗暗自责,这下可该怎么收场?想了一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讪讪道:“也,也是……”

苏酥笑了笑,倒也没紧抓着这件事不放过他,反是说道:“其实换上衣服戴个假发,再加上化妆的效果,别人是很难分清是男是女的。当然,如果是学医或者美术好的人,能从人体骨架分清也有可能,不过这些年我陆陆续续参加这么多漫展,倒确实没给人认出来过。”

陆压知道苏酥这番话是给他台阶下,很快便接着说道:“这倒也是。”况且苏酥本身长相就偏向阴柔,他穿女装后更是能够以假乱真,甚至还要比大多数的女生更加漂亮。

苏酥将老母鸡洗净后便放进准备好的锅里,加入几片生姜以及些许料酒去味,放适量的水便开火炖,他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煤气灶幽蓝的火焰映在他白皙的脸上微微的发亮,他声音淡淡的,说:“不过现在我找工作后,漫圈那边已经在慢慢退出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回去了。”

“为什么?”陆压问。

苏酥嘴角噙着笑,抬头看了他一看,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以前开始的时候想着反正又没伤天害理,不过做自己喜欢的事罢了,别人怎么说也任由他们去,可是年岁渐长,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为了平衡这些因素有时候就不得不把某些东西舍弃。陆压,这样说你懂吗?”

他喜欢穿女装,cos动漫角色,按常理说这是个人兴趣爱好,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可放在放下社会环境来看,却又是个问题了,招来别人非议倒是事小,个人生活问题才是事大,没人愿意在别人的指点中过日子的。就算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他的家人呢?况且苏酥家又不是寻常人家,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的儿子,叫人知道了就与不学无术这四个字打上等号了,对公司难免造成影响。而苏父逐渐老了,家里的产业也是要逐步交到他手里的,要是传了出去该成什么样子?

而苏酥所说的众多因素中甚至还不止这些。

陆压默了默,道:“那你这次找的工作是?”

“是在我爸的分公司,从基层做起。”苏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好好干,看我能走多远,再决定以后的事。”

话越聊,氛围就越显得沉重了,陆压心想着要活跃一下气氛,便打趣似的说:“那你现在是要从实习做起了?”

苏酥点了下头,笑着说:“是啊。”

“实习生可没什么钱。”陆压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苏酥耸耸肩,倒是无所谓,“我和你说过,我有些存款的。”

“有多少?”陆压说完,觉得这到底是个人隐私,他这么直接问出来会有不妥,便又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苏酥笑着说这没什么,下一句便报上了数字,陆压听后,简直目瞪口呆!苏酥卡里竟然有百万的存款!

这是什么概念?陆压自认出社会后打拼这么多年也算有些存款了,但现在一对比起来,不过才是苏酥的零头!

这真是一个没有正式工作,只是去做coser还有给人家写写文案的人会有的款额?!陆压不敢相信。

苏酥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漫圈的一些事,我们做coser的如果有些名气,就会有人邀请去参加活动或者商演,这一场下来是会有报酬和分红的,再加上出的一些周边,盈利就更多了。况且我自己还和朋友投资了几个产业,发展的都还算不错,所以这几年下来慢慢积攒就有这么多了。”

陆压还是没能从那个数额带给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顿了顿,方道:“这些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成果?”

苏酥点头道:“我从大学开始就不问家里要钱了,毕业之后更是如此。”

陆压叹道:“老话果然没说错,人比人,气死人!”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家世、长相、本事样样都好的人!而苏酥,则更是其中翘楚。陆压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打拼都不算什么了,因为在未来的不久,苏酥一定会比他高出几个头不止,而那将会是他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苏酥笑道:“但也有句老话说,一物降一物。陆压,或许你天生就是来降我的。”

陆压怔了下,觉得一物降一物或许用得不对,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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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愿打一个愿挨。像苏酥这样的人,金龙本非池中物,他要是不愿意,就是佛祖的五指山也压他不住,也就是因为陆压让他甘心情愿了,才愿意束手就擒画地为牢。

陆压其实从没想过自己能够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大影响的。毕竟谁能想得到呢?他以为那只是一段保质期短暂的恋情,没想到另一个人却从此沉沦其中,不得自拔了。

他们后来是有一会儿没说话的,半晌后苏酥方道:“我想听听你的故事,陆压,好像从没听你讲起过你以前的事。”

陆压怔了下,“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苏酥说:“比如你的家里人,你的同学或者同事,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想听。”

陆压想了想,说:“其实我的人生履历跟大部分人一样,没什么不同的,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毕业后出来工作,平平淡淡,反正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了。”

“那你的小时候呢?”苏酥问。

“我的小时候……”陆压回忆着,默然,“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跟着我妈的,不过上了初中后她再婚就把我放在外婆那儿照顾,很少回来看我了。外婆年纪大了,也看不住我,我是相当于吃百家饭长大的。”

同苏酥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生活截然不同,很难想象现在的陆压竟然有那样不为人知的过去。而有关于那些过去的事,他也只是这样三言两语的简单描述过去了,更多别的是只字不提,但苏酥却可以想象的到那时年纪还那么小的陆压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苏酥有些心疼,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陆压见了,笑着说:“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没有爸妈管我,我还乐得自在,每天下河捉鱼上树抓鸟,还带头夜里去坟地探险偷挖番薯,这些事我可都没少做。”

苏酥听罢,顿时笑了,说:“你还去过坟地?”

陆压耸了耸肩,说:“是啊!小时候常听那些大人说晚上的坟地里有鬼火,还会有僵尸,说得可玄乎了,就想着过去看看,其实过去后也就那回事,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我从没做过这些。”苏酥回忆着说:“我小时候除了日常上课,回去之后就是学钢琴、小提琴、书法之类的,最空闲的时候就是草场骑马,打高尔夫,就没别的了。”

“你是资产阶级,怎么能跟我们这些无产阶级小老百姓相比!”陆压笑着打趣。

苏酥噗嗤一声笑了,“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童年生活的,我总感觉我那时过得太枯燥乏味,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很少有自己的空闲时间。”

陆压认真的说:“你羡慕我们,我们也羡慕你!你知道在我那个时候,什么钢琴、小提琴、骑马,那都是梦里才有的事,那时候,就连电视机都不是人人家里有的!”

“是啊,”苏酥有些感慨,看着陆压,却又忽然眉开眼笑了,“虽然你以前的生活我没有参与,但你的将来,至少是有我的影子的。”

陆压一瞬无言。

苏酥微笑着朝他前进了两步,亲昵的搂住他的腰,凑近贴上了他的唇。不缓不慢的攻势如微风细雨一点一点将陆压整个浸透,他迟疑了下,还是选择敞开城门迎接,将手回抱住了苏酥。

厨房炽烈的白炽灯仿佛也一下变得柔和了,身旁是渐渐飘出香味的炉灶,一个小空间里,无形中氤氲着某种温馨而暧昧的气息,惹得人也不禁沉醉了。

这样的氛围实在太令人沉迷,不过好在他们都还保留着一点理智,没有任由火就这么蔓延全身,在最要紧的时候迅速分开了,抵着额头,两眼相视,不约而同的笑了。

亲吻过后身体是酥酥麻麻的,还残留着方才温存的气息,苏酥忍不住又往他被吻得湿润的唇上亲了口,他想在这时候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要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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