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切都是奴才所为,与太子殿下无关,奴才愿承担一切罪责。”陈绪一脸大义凛然,重重磕了个头。
文成帝冷声斥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忠心为主的奴才,只是光是毒杀八皇子这一桩罪名,你就承担不起,说吧,是不是太子指使的你,要是说实话,朕还能留你个全尸。”
“不关太子殿下的事,真的是奴才一人所为,奴才担心如妃受宠,八皇子会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这才自作主张,让小林子带毒药进来放在八皇子的甜汤中,只要八皇子没了,宫中就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太子的地位就不会动摇了。”
文成帝哪会信他的鬼话,一个没根的奴才,就算再忠心为主也不会做这种一旦暴露就是灭九族的大罪的事,若不是主子指使,借他十个狗胆他也不敢做。
可陈绪一口咬定事情是他一人所为,只要他不松口,这件事情就没办法再查下去。
文成帝心中虽有数,但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始终不希望太子是残害手足之人,如今有陈绪背下所有的事情,那就当一切都是陈绪所为好了。
陈绪被判凌迟处斩,押进了死牢,八皇子被毒害一案就此了结。
赵诀大松了口气,心中一阵后怕,还好养了条忠心的狗,否则这次就完了。
“只是可惜没能除掉那个孽种。”皇后一脸不甘。
赵诀点点头,“是啊,不但没能除掉那个野种,儿臣身边最忠心的奴才还搭进去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现在在风口子上,我们也不宜再动手,还是过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了再说,只要我们还在这宫中,就有千百种办法将那对母子除掉。”皇后阴狠道。
赵诀赞同,“母后所言甚是。”
母子俩商定好不到一日,又发生了一件让他们恐慌的事情。
下午时分,喜鹊急匆匆来到皇后面前禀道:“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要晋如妃为贵妃。”
“什么?”皇后手中的茶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喜鹊紧张的问:“娘娘,你没伤着吧?”
“本宫没事,喜鹊,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皇后抓住喜鹊急问。
喜鹊点头,“皇上不但要晋如妃为贵妃,还要将管理后宫之权交给如妃。”
“什么?”皇后慌了神,“晋份位,掌后宫,如妃很快就要将本宫的后位夺走了,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如妃夺走本宫的一切。”
“可是娘娘,如今您被软禁在宫中,又能做什么呢?”喜鹊也是一脸担忧。
皇后道:“本宫不能出去,但你能,喜鹊,这次本宫就全仰仗你了。”
“娘娘的意思是?”喜鹊看着皇后。
皇后眸光阴冷,朝喜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如妃!”
喜鹊瞳孔一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恭喜娘娘,马上就要成为贵妃了。”秋琴一边给如妃取下发上的珠钗,一边笑着恭贺。
如妃脸上并无一丝喜色,轻轻梳着黑顺的长发,道:“什么贵妃,什么管理后宫之权不过是皇上对熙儿的弥补罢了,皇上心里清楚,要毒害熙儿的并不是陈绪,而是太子,但皇上舍不得太子,另一方面又觉得愧对本宫和熙儿,这才要晋本宫的位份,让本宫管理后宫,权当弥补。”
“既然娘娘心里都清楚,为何要一声不吭的受下呢?”秋琴为自家主子不平。
如妃笑了,“本宫虽进宫短短几年,却比谁都了解皇上,要是本宫不受下,去找皇上闹,就等于逆了皇上的意,到时候别说贵妃和掌管后宫之权,就是昔日的恩宠都不复存在,本宫心里的委屈皇上都知道,皇上自会多疼惜本宫一分,若事事都要强出头,得不偿失。”
“要是皇后有娘娘一半聪慧,也不会有今日。”秋琴也笑了。
如妃道:“皇后生来就比旁人高贵,荣华富贵,万千宠爱着长大,又嫁得大安国权势最大的男人,是大安国最最高贵的女人,她的骄傲那是入骨入髓的,她从来就不知道服软和低头,亦受不得半丝委屈,本宫分了她的宠,又在她眼皮子底下育大八皇子,她早就视本宫为眼中钉了,在旁的事情上还好说,在本宫的事上,她是半分也不会相让的。”
“那这次皇上晋娘娘的位份,还让娘娘掌管后宫,皇后会甘心吗?”秋琴将取下的发钗小心翼翼的放进匣子里,担忧问。
如妃勾了勾嘴角,“本宫要的就是她的不甘心。”
靳磊带着肖奇来到死牢,让人打开牢门,他独自进了牢房,蹲在了陈绪面前,道:“陈公公一心为主的确令人敬佩,只是不知道你这份忠心到底值不值当呢?”
陈绪一脸视死如归,闻言头也没抬。
靳磊也不在意,问道:“你可知你的妹妹是如何死的?”
“你……”陈绪脸上的平静裂了道口子,他抬头看向靳磊,他怎知妹妹之事?
靳磊也不管他,自顾自道:“当初你进宫站稳脚根后,就将妹妹接进宫来当宫女,想着兄妹俩个能日日在一处,互相照应,只是你没想到,你妹妹进宫不到三个月就失足落水身亡。”
“当初是锦衣卫接手的此案,说你妹妹是意外落水,你痛失唯一的妹妹,一病不起,太子请了太医来给你治病,还赐了不少药材吃食,你很感动,病好之后决定要誓死效忠太子。”
“可是陈绪,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不过是东宫一个三等太监,太子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照顾?”
陈绪道:“当然是太子宅心仁厚了,太子对奴才恩重如山,所以奴才才会为了太子做下如此错事,都督不用说了,奴才还是那句话,毒是奴才让人下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奴才认罪受死,绝不牵连旁人。”
“太子年纪不大,做人的确圆滑世故,这点本都督是佩服的。”靳磊说着叹息一声道:“是啊,暗地里做坏事,明面上做好人,的确能神不知鬼不觉,还能为自己营芨一个好形象,何乐不为?”
陈绪听不懂他的话,问道:“靳都督究竟想说什么?”
“林耿死后,我们东厂查封林耿的家,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一件东西。”靳磊说着向肖奇伸手。
肖奇将一个匣子递给了靳磊,“都督。”
靳磊接过后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慢慢展开,念道:“哥哥,我觉得我命不久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与你告别,太子他是个畜牲,他强占了妹妹清白的身子,还不让妹妹说出去,可是妹妹可能怀了身孕,太子无意间知道了此事,很是不喜……”
陈绪没等他将信念完,猛的一把将信夺了过去,看到信上熟悉的字迹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妹妹的字迹,是妹妹在临死之前给他留下的信,他竟然没有看到!
可是不可能的,太子怎么会那样对妹妹?太子不会那样对妹妹的!
“我不信,这信是假的,我不会信半个字。”陈绪猛的将信扔了出去,蹬着腿坐退了好几步,好像那封信是猛兽一般。
靳磊看了被他扔在地上的信一眼,叹道:“陈绪,这信是真是假只有你一人知道,你妹妹死之时本都督还未进宫,你妹妹的字迹本都督并不知,这信根本造不了假,你清楚的。”
“杀你妹妹的人就是太子,他夺了你妹妹的清白,让你妹妹怀了身孕,又怕事情传到皇上耳中,影响到他良好的形象,所以他暗中杀了你妹妹,又让锦衣卫告诉你妹妹假的死因,另一方面他心中对你有所亏欠,所以对你略施恩德,却不料被你当成天大的恩情,造就了你的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