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给了调任的官员的上任时间是有多余的,却不足够满足他们贪恋温暖的心。
如苏泽适所料,苏父苏母并不愿意再跟他们去京城,哪怕小小的二儿子苏和也动摇不了他们。
尽管心中不舍,苏泽适还是决定尊重父母的选择。
每个人心中都有诸多牵扯,哪怕其中一项占了重要的位置,几番拉扯之下也不能斩断其余联系,比如苏泽适之余苏父苏母。
哪怕他们心中最是偏心幺儿,也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舍下故乡、故人与其他的孩子。
宁朝上下不论是战船还是商船,这几年都做了极大的改进。别的不说,单论速度就要比以往快不少。
从前苏泽适参加会试之时,从家中至京城最少也要耗费大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半月光景也就到了。
下船的时候临近午时,苏家的小院子里只留下了门房,又是好一番折腾。
等两个孩子睡下了,苏泽适和林秀秀才算能休息一会儿了。
夫妻俩坐在院子里,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两张年轻的面孔在阳光下现出微笑,眼中的光照亮了生活的疲惫。
在船上带了半个月,苏泽适和林秀秀也累,恨不能就着阳光睡个昏天黑地。
可他们不能,生活带给成人的从来不是随心所欲,还得起来打理家中事务,苏泽适也要理理手中的材料,准备去工部报道。他们掐着时间回来的,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两天了。
第二天傍晚,陈茳带着礼物上门。
苏泽适招呼他下棋,两人谈起朝中形势,陈茳无奈地叹息一声,“年少时不懂,现在却深有体会。身在官场,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小小的院子似乎静了一瞬,只剩下苏泽适落子的声音。
半晌,他问,“那你身不由己了吗?”
听闻此言,陈茳愣了一下,笑了一声,“那倒是没有。”
他出身世家,又是嫡次子,倒的确没有那么多压力要承担。尽管有时家中也会希望他做些事情,他不愿意也没人逼他。
想到这些,苏泽适也觉得自己足够幸运。生而为人,本就不可能事事顺心。但他的官场之路走到现在的确没有遇上与初心不可调和的问题。
从最开始进入仕途便有事可做,后来又带着任务上任,有皇帝保驾护航,加上他的费心经营,也算是功德圆满。
他和陈茳之间真是缘分,一个世家子,一个农家子,在朝堂上本该分属不同的阵营,他们俩居然神奇地成为了好友,至今也无大的分歧。当然,这也与他们二人的刻意不谈这些有一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