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咬着耳朵,本该在前院的端茶递水的瑞丰突然低头缩肩走过来,站在廊下老瞧着她们。
红药察觉不对,假托有事,让魏惜年先进暖阁,她自把瑞丰招到近前。
“你怎的到这儿来了?”红药皱眉。
“姑娘赎罪,实在是情急。”瑞丰不敢抬头,低声说到:“康家姑娘有要事相商,请您去青岩庵一叙。”
红药脸色骤变,沉默了好几息,缓缓问道:“你,可有和旁人说起?”
“姑娘放心,小的知道规矩,不该说的绝不会外道。”瑞丰急忙说道。
他在祁家也有了好多年,做事勤快,人也踏实,红药也就不再担心了。
“姑娘可要人赶车过去?小的也跟过车夫大哥做过几天事,愿为姑娘效力。”
他问的殷勤,一双眼闪亮闪亮,红药本就着急一时间找不到果子她哥,再去找人又多了人知情,便应下了。
这一应,可是坏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读雅思了,,没时间码字啊,,泪,,
☆、庵中埋伏
康如梅在青岩寺一住便是大半年,不见她夫家来探过一次,康家也全当没这回事,就把个大活人这么晾着,不闻不问。
何况在肖以山眼里,她不过是个物件,摆在家里和摆在外头,又能差上多少。
前些日子兵荒马乱的,她必是吃了不少苦。红药叹了一声气,满腹心事,连魏青然的尖声利语都没听进耳里去。
要说世上众人,总有这般那般不好,也不是稀奇事,可偏偏有人奇了怪了,全身上下满满的都是毛病,怎么费劲使力,都找不出半点好来。
“你们评评理,”见没人应声,她也不知趣,脸一黑朝着红药道:“祁大姑娘,你来说说,这事是我对还是不对?”
红药冷不防被点到了名,很是茫然的转头去看魏青然:“魏姑娘方才在说什么?我一时走神没留心呢。”
魏青然不怀好意,是看着了红药发呆才故意叫她,本想看她出出丑,可没想红药坦坦荡荡,和预想的张口结舌相去甚远。
她不知羞也就算了,更让魏青然不满的是众人似乎还站在了她那一边,混账魏惜年还大咧咧说道:“你搭理她做甚。”
魏青然这下是真脸色青青然了,红药费了些劲忍住想往两边咧的嘴角,和和气气的同魏青然道:“惜年脾气冲,还没大没小,魏姐姐千万别和她计较。”
红药是主家,不能眼看着她们闹翻了,魏惜年顾及红药的脸面,也不好生事,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开。红药也借机请大家伙去逛逛园子,新栽的桃树开了花,热热闹闹如粉云红霞,配上傅氏精心雕琢的水榭楼台,宛如置身江南,看人间仙境,任岁月悠悠。
用过了午膳,席也该散了,各家夫人纷纷把女儿领走,前院也歇了喧闹,偌大的祁府陡然安静下来。
客去主人仍不得闲,傅氏站在宽阔了一倍的三多堂里指挥着丫鬟们流水一样进进出出,容姑姑素姑姑就如两员大将分立左右,查缺补漏。
红药躲在廊柱边一探军情,见无人有暇盯着她,转身从角门出去。
瑞丰已候了小半刻,一见她人来了,急急赶车到她面前,红药也不要人扶,麻利利的上了车。
“碧涛哪儿去了?”果子被傅氏使唤去给夫人们上茶,红药只好独身前往。
“碧涛姐姐不敢在角门上久坐,恐叫人瞧见不好,便先回去了。”瑞丰在车帘外说道。
说的也是,被人见到了总是不好,红药又问:“她可有提所为何事?”
“说是生了病,旁的也没提。”
“你怎的不早说,也好叫上个大夫。”青岩庵里冷湿苦寒,小病也能给冻大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红药不由着急起来。
“碧涛姐姐说病的不重,就是有些话想嘱咐您。”
红药听着觉得蹊跷,人病了不找大夫,却要见她,还有话嘱咐她...十分可疑。
莫非是姑娘家的私事不好和瑞丰说起?也罢,见了面便清楚了。
这半日实在劳累,红药也没往深里想,靠在引枕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中还纳闷着,车里的引枕怎么这样磕人,回去要让果子换个软乎乎的来。
康如梅住的屋子许是久未打扫了,推开门一股子尘土味道扑鼻而来,红药拿袖子捂住了小半张脸,越发觉得不对头,这哪是住人的屋子,康如梅就算再没人照看,也总有个贴身丫鬟碧涛在,何至满室薄尘?
瑞丰走在前头,挥手扬去几缕蛛丝,躬身请红药入内:“姑娘,康姑娘等候多时了。”
他神情宁静,看不出波澜,红药却不知为何心头狂跳,迟迟迈不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