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乱语!这青岩庵里没有你要找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暗挫挫分成两章写&gt3&lt
☆、存亡之争(二)
瞿凤材比祁川等人先行一步,周文郁还被堵在庵门外犯愁之际,他早就进到了院里和红药大眼瞪小眼。
“给瞿千总问好了。”红药碍着瞿夫人在场,不敢给人儿子难堪,别别扭扭的问了个安。
瞿凤材却不领情,连头都不点一个,只握出拳头挡在唇边,轻咳一声:“你还不快回去?家里都急成什么样了,你倒还悠哉游哉,真不像话。”
“是我做主把她留在这儿的,怎的又碍着你事了?”瞿夫人闻见他身上酒味,以为他和人厮混去了,两道远山眉蹙成了春水皱,也不顾外人在侧,张口就是数落:“还有脸面说人家,你又像什么话了?好样你不学,偏要做那斗酒摇骰的浪荡子。”
瞿凤材冷笑一声,反身就往外走。红药暗暗心惊,他竟也爱赌好酒,若她没记错,这一点是和那成正端一般无二的。
“你给我站住!”都说关心则乱,就连瞿夫人都不能免俗,一对上自个儿子就慌了阵脚,旁敲侧击也不会了,好心好意也变了味:“才刚说你两句就使性子,若有这般大的气性,留着建功立业去啊。”
这儿子她也算白养了。早几年是不懂事,如今是主意大,心里还默默记着她的错,难得见了面都不给个笑脸,大事小情从不和她说提,她纵是有千方百计也拿他没辙。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红药使劲缩着身子,想避开两人间的血雨腥风,可她一个大活人实在扎眼,怎能逃过瞿凤材的法眼:“还不走?等着看热闹?”
分明是携私报复,迁怒于人,不敢同你老子娘呛声,就拿别人撒气。红药也火了,转过脸去不理睬他。
“她还走不得,一走就说不清了。”瞿夫人撑着头,只觉全身乏力:“我自有分寸,你就别插手。”
瞿凤材还待还嘴,可见母亲倦怠,便也不管不问了,径直要走。
他这一走叫瞿夫人又是酸楚又是无奈,一动也不愿动,心痛难抑。
美人受难,愁眉不展,更显得可怜可叹。红药是个心软的,看了大为不忍,脑子一时塞满了义愤填膺,转身去追不孝子瞿凤材。
再说祁家人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说动了持重严肃的师太,获准入内,周文郁也勉强能跟上,但镇东营的汉子们就免了,乖乖在门外等着罢。
“你说她咋不让俺们进去?”
“这不明摆着么,俺们太威武雄壮,她怕庵里尼姑见了生凡心!”
“大哥啊,你太厉害了,懂真多!”
“那是,就和你说了要和我一样,多读读书。”
前头走得好好的周文郁脚一崴,差点摔跤。
“大人!就是那人!就是他把姑娘拐走的!”没走多远,硬撑着一口气的瑞丰就突然出声。众人顺他指着看过去,果然是个高大男子背对人站着,身边可不就跟着祁大姑娘。
祁大姑娘穿着喜庆的红杜鹃窄袖衫,挑线白裙子,歪着脑袋听那人说话,不经意看到了祁川,圆圆眼一亮,欢快的朝他们奔过来:“父亲母亲你们也来了?”
她神情自然,全身上下并无不妥之处。傅氏拉过她仔细瞧了,衣裳齐整,发鬓不乱,总算放心了,戳了她一指头气道:“你来这儿做甚?出门个门也不知道知会下?没的吓坏了家里人,本来你祖母都想跟着来找人呢。”
“母亲说的对,都是女儿没想周全。”红药挽着傅氏,亲亲热热的撒娇。
瑞丰一听她们这么轻飘飘的一笔带过,心里大急,开腔哭诉:“姑娘你没事就好,小人这两顿答都没白挨。”
红药气他背主,也懒得看他惺惺作态,倒是周文郁插嘴道:“你何时挨了两顿打?”
此人甚是讨嫌,他就听不出瑞丰是挖坑给人钻么?
瑞丰却不这么想,他欢喜的紧,发着抖拉起半个袖子,给人看小臂上一道鞭痕:“小人无意触怒了姑娘,被姑娘叫人打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已是拼死一搏,祁大姑娘晓得了他的底细,若能抢先一步把这屎盆子扣在红药头上,那到时候凭她再说什么都是陷害诬构于他。
只有一人得以全身而退,那人必须是他。
“这我就纳闷了,我叫谁打你了?指出来也叫我认识认识。”红药早有准备,气的虽不轻,但也咽下了愤怒,冷冷静静的问他。
瑞丰怯怯的看向他最先指认的那男子,活像个被恶霸欺侮的小媳妇。
“真是他?那可说不通了。”周文郁笑道:“他可是镇东营千总瞿凤材,方才在席上你没见过他?”
正巧瞿凤材缓缓一个转身,把正脸朝向了众人,今日伺候前院的祁家仆人一下炸了锅,议论纷纷。瑞丰顿时慌了,全身瘫软,六神无主,肠子都快悔青了,他何苦去沾惹瞿凤材,直说祁大姑娘把人藏了不是更妙。
一招棋错必然前功尽弃,好戏才演了一半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这下谁还会信他,祁川悄悄对木头使了个眼色,要他堵了瑞丰的嘴拖回去。
“小人还有话说!”事败必死,可瑞丰却不甘心,又垂死挣扎,撕心裂肺的大喊:“周大人不好奇祁家大姑娘好端端怎么会和瞿大人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