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平板抽回来,按了关机键,怪不好意思的看小白紧绷的侧脸。
“不好意思啊小白,两口子刚结婚都是那档子事,羞人的很,是我糊涂让你笑话了。”
我老公的长袖套在身上显得他身型更单薄,小白眼睛亮亮的,很无辜,鼻尖被冻得退红后露出淡淡的粉,很招人疼。他没说话,扭头看着汪文,倒是汪文过来牵我,把平板夺回主卧去了。
主卧,床上。
我和汪文中间隔得开,能塞下一个人。
汪文很是生气,数落了我好几句,我在小白面前丢了他人,闹得他没办在朋友面前抬头见人。
他死抓着我拿平板的事不放,我静静听他舒完了不满才张口,“那我穿睡衣没让你丢人吗。”
“……什么?”
“你老婆被别人看了,你没意见吗?”
……
半天没得到回应,我呼出口气,胸口扯得直疼。
“汪文你没有害怕过吗。”
“我……害怕什么……”
我没继续说,一下感觉很累。后来我才明白,他们不是没怕过,只是懂得把身上的重压挪移后让自己轻松。他们一直没怕过我发现,当我和汪文结婚时,就已经注定我才是三个人中最悲悯的一个。
我拥有无爱的空壳婚姻,被道德枷锁捆绑无路可退。
我曾经也是个爱幻想有性子的女人,也曾看电视剧破口大骂被婚姻囚困的懦弱女人,她们为爱妥协的卑微姿态被我唾弃鄙夷,我暗暗坚定自己永远不可能是那可怕样子。
但实际上我比任何人都懦弱,怕受到的伤害更多。
早上,公司。
文姐挤到我桌边闲聊,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没听进去,只隐约听到她问:“小三?什么小三?”
我惊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出了这档子我也没脸说出来让人当笑料听,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哪料文姐感触颇多,洋洋洒洒说了许多。
“这婚姻啊就是门学问,有时候就跟战场似的,你一定得记住,无论打的多激烈,你男人终究是你男人,千万千万,刀口一致对外,找准了地方,一击毙命,别让她活。不是她死,就是你死。”
“为什么要放过渣男,他要是没小心思也不会出轨。”
文姐轻佻的扫我一眼,带着深意的笑:“妹妹,你不放过他就是不放过你自己,你离了这一个,再找一个就能保证不出轨了?男人都一个样。女人的本事就是守住现在这个。”
“那女人就该受着?”
“那也不,你要是忍不下这口气,对方怎么玩你怎么玩,谁都没亏了谁。”
我觉得荒唐,涩笑着摇摇头,压根没注意到文姐明里暗里的把话往我身上引。
没选择自甘堕落,公司却来了两个大客户需要接见,领导指名点姓的叫了我和文姐去,我以备孕为由推脱都没用,文姐又在旁边给我使眼色,拉我悄悄咬耳朵,透露公司国外项目的职位上出了个缺口,正要抓总部的人填,一去就是一年,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
“你还真想去阿富汗待着啊,那日子苦不死你都能把你个新婚缺滋润的饥渴死。”
……
大客户的饭局少不了酒,我酒量还不错,必须要陪的节骨眼还是能喝点,文姐嘴甜,把客户哄得合不拢嘴,我又大方的每轮酒都陪着,谁知道收不住场,客户闹着要续摊,领导无奈的拉上我和文姐两个人,好声好气的保证一定不让我们去项目上,我和文姐对了对眼,索性就陪了。
找了家本地最大的夜店,要了个包间,没一会儿就有妈咪进来推销手里的姑娘,帮客户挑了四个,我和文姐闲了不少。
轰隆的声音震得耳朵痛,文姐推了推我,要我陪她出去抽根烟。
我们偷跑出来,在走廊上互看了一眼,不由的哈哈大笑,直到端着果盘的服务员推开我身边的陌生包厢门,露出片刻里面的春色,顿时我笑容僵在脸上。
我看到了攀附在男人身上的小白。
而他身边的男人,不是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