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衡乖乖点头,手上抓着木雕玩具,把手指抓得惨白。
手术室。
就在门外父子焦躁不安之时,乔茗茗已经顺利生产完毕。
或许是这孩子偏小的原因,她这次生得十分顺利,反正比上回生衡衡时好多了。
“是个小闺女儿,瞧瞧这眼缝儿,绝对是个大眼睛的漂亮姑娘。”
护士轻柔地把小孩儿抱到乔茗茗旁边,和她贴了贴,乔茗茗蹭到她柔软的皮肤时,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小孩儿粉嫩嫩的、蜷缩着的小拳头慢慢伸展开,乔茗茗用小拇指去勾了勾。
太娇嫩太脆弱可也太生机勃勃了。
乔茗茗眼角溢出些许泪花,咬着唇笑了笑,心道:
你好呀,小姑娘。
在这春天里,很高兴能见到你。
手术室门打开,在护士说母女皆平安后,宁渝悬挂了三个小时的心才彻底落回原处。
“还好吗?”
宁渝眼睛湿润。
乔茗茗摇摇头哼哼道:“特别疼。”
“对不起。”他心疼说,“你现在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乔茗茗:“我就想睡觉,我好累啊。”
“睡,没事儿啊,我在旁边守着你。”宁渝忙说。
乔茗茗确实累得慌,反复交代孩子是个眼缝大、眉毛虽浅却能看出来秀气的小姑娘后,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没有几秒就进入睡眠。
她睡了,宁渝还晕乎乎的。
家里有个妹妹了。
“妹妹呢?”衡衡小小声地问。
对啊,他闺女儿呢。
宁渝冷汗都出来了,赶紧起身去问医生。
“着急啥,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吗?”护士推着小孩儿进来,“总得检查检查是吧。”
宁渝忙不迭点头:“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是我太着急。”
他今天脑袋空空,压根无法进行思考,只记得上回在首都生衡衡时明明是大人和小孩儿一块来病房的,这回猛地想起小孩儿还没来,实在吓得不轻。
“孩子中午十二点九分出生,2.8千克,检查完没发现什么问题。”护士说完,又交代几句注意事项,然后把小孩儿交给宁渝离开。
午后,窗外阳光愈来愈热烈。
宁渝看了无数遍小闺女儿。
他闺女儿眼缝确实大,随了茗茗。
他闺女儿嘴型很好看,随了茗茗。
他闺女儿头发特浓密,随了茗茗。
他闺女儿皮肤……嗯,有点黑有点皱。不过没关系,以后自然会白会光滑的。
父子两人不敢大声说话,只头凑着头,看看床上这个,又看看摇篮里的那个。
时光飞逝,随着楼下花园桃花花苞渐大,乔茗茗也到了该出院的时候。
孩子在新历2月13这天出生,如今已是2月20,也就是农历二月初一,乔茗茗已经完全能独自下床走动了。
前两天是县城赶集日,宁渝已经和舅爷说好两天后来接他们,舅爷此刻估计也快到了县城。
驴车还是那个驴车,一行人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回去的。
只不过这回多了个小婴儿。
“舅爷来了,茗茗你先坐着,我把东西搬下去。”宁渝道。
“别别别,我来。”
老周头迫不及待地赶上来,先是认真瞅两眼正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小姑娘,对她笑了笑,再开始帮忙提东西。
“闺女好啊,闺女贴心。”周平安笑了笑,特别有经验地对宁渝说道。
衡衡仰头忙着急说:“我也贴心。”
周平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行行,你也贴心。”
说着,几人一口气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搬了下楼。
办好出院手续,坐上驴车,开始回家。
路上春风轻吹,吹得人浑身舒爽,不过其中当然不包括乔茗茗这个坐月子女士。
她浑身被包得紧紧的,宁渝给她和宝宝挡风,乔茗茗叹声气,心说再等等。
等她做完月子,她乔茗茗绝对要想干啥就干啥!
离家十多天,家里的驴和菜园都拜托给了舅爷。舅爷帮他们把家里拾掇得很好,院子中冒出来的杂草甚至给清理得一干二净。
当然,刚进村的夫妻暂且还不知道,他们正被几人围着。
“回来啦,一切都顺利吧?”有位婶子笑着问。
宁渝点头:“顺利,特别顺利。”
“回来啦,生的是儿子还是闺女?”又有位老叔溜达过来。
乔茗茗:“是闺女儿,可好看了!”
她昂首挺胸,骄傲道,宁渝也强烈点头表示认同。
妈(爹)生眼看自己的孩子都好看。
“哈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从没见过哪个父母信誓旦旦说自己娃娃好看的!
不过爹娘生得都不错,这小姑娘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于是就又有婶子问:“小孩儿叫什么呀?”
是啊,叫什么?
第38章重新工作
“就叫可彰吧!”
从村口到家后,宁渝抱着闺女儿在屋里走来走去,思考许久说道。
可彰可彰,小姑娘在茗茗怀孕期间特别心疼妈妈,一次都没闹过。生产时也顺顺利利,很值得表扬。
有古句道:彰善瘅恶,树之风声。
彰就有表扬的意思。
除此之外,彰这字实在大气甚至霸气,宁渝很喜欢。
宁渝嘴里不停地念着新鲜出炉的名字,又低头看了眼抓到奶瓶就不放手的闺女儿,越念觉得越合适。
乔茗茗眨眨眼:“要不然改成璋,王字旁的那个?”
宁渝摇摇头:“改了就没那感觉,虽然温润却不够有棱角。”
呃……
真是抱歉,古文水平只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她不太能搞懂这些呢。
但乔茗茗想了一下,可彰组在一起确实比可璋更好看,于是她欣然接受啦。
取完名字像是了却一件大事的宁渝把闺女儿放在床上,准备开始整理东西。
此时已傍晚四点,屋外是漫天的晚霞,如绚丽的彩绘点缀在天际之处。
他们下午两点半到家,家中实在是干净,只需把屋内桌上的灰擦擦就成。
至于床上,在他们离开家前就把被褥给装起来放好了,到家后宁渝花费几分钟的时间重新铺上去便可以。
上下铺中的下铺也给铺好,四周更是围了用棉花做的条状枕头,防止闺女儿被磕到。
乔茗茗就说:“早知道单独做个小床放在咱们床边,这样咱们平常也能方便点。等她稍微大点儿,再睡到下床去。”
要不然给她把尿,还得起身爬到床尾去,实在麻烦。
这种小事宁渝很愿意满足,于是把做个婴儿床的事儿放在日程表上,决定这几天找好适合的木头就开始做。
但是,管你再干净,家里多个小婴儿添置的东西仿佛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这几日在供销社买了两个奶瓶,周明芳又送了好几个婴儿围兜。
于是此时奶瓶和奶粉乱糟糟地放在窗前书桌上,几块洗干净但是没晾干,还有点儿湿的围兜与尿布分别堆积在两个袋子里,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能敞开袋口透气。
这会儿宁渝终于把闺女儿给哄睡,将孩子放下后就撸起袖子开始整了。
乔茗茗精力也有点不足,半躺在床上,闺女就在她的身旁。
瞧着那胖嘟嘟的肉脸,她忍不住上手轻轻刮刮,再刮刮,闺女儿的眉毛慢慢蹙起。
乔茗茗赶紧收手,警惕地看着她,等小孩儿眉心松开后才缓缓呼出气。
妈的,吓死妈了。
宁渝看了好笑,茗茗就是喜欢逗小孩儿,然而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亲她,哭狠了的时候谁都不理就得她哄。
所以逗小孩的是她,哄小孩哄得生无可恋的还是她。
宁渝边想着,边把围兜和尿布全都挂在窗外晾。
他在窗外支了根竹杆,做了好几个木头夹子,用夹子把围兜尿布夹着让风吹,估计明儿早上就能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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