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2 / 2)

顾羿问:有仇?

萧烬道:应当是宿敌。

宿敌,那就是要弄死对方不死不休,顾羿觉得这事儿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得多。

萧烬道:十年前,王升儒下山重伤善规教教主,善规教出走中原,蛰伏了十年,如今蠢蠢欲动,已经在边境作孽,大概跟你师兄有关。

其实这些事儿江湖上早就传遍了,随便去哪个茶楼听一段说书都能听到,大概要讲的比萧烬说的要耸人听闻一些,比如王升儒已经不行了,善规教迟早搅乱中原武林。

顾羿皱了皱眉,善规教突然出现,好巧不巧就在今年,今年徐云骞下山了,他们是冲着徐云骞来的?可是来干什么?杀人吗?还是徐云骞这人身上有什么别的秘密?

你在正玄山都不知道?萧烬觉得有些怪了,顾羿人在正玄山,怎么知道的还没有他一个外人多。

不知。顾羿一心只想复仇,一直卯着劲儿朝前跑,从不朝两边看看,他现在终于知道当初徐云骞说顾羿根本不认识他是什么意思,这些事徐云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竟然也就一句话也没问过。

萧烬不傻,察觉到顾羿情绪有些低落,刚见面就看出来了,药铺出来之后失魂落魄,像是个被遗弃的小崽子,有点恹恹的,萧烬不再跟他聊正玄山,去逗他开心,你也不比徐云骞差到哪里去,你不是赢了吗。

顾羿听到萧烬这话突然感觉不对。

徐云骞一直远超同龄人,十三岁时只算是少年,善规教死的人最年轻的二十六岁,这样都能活下来,十九岁时第一次真的下山游历,下山第一件事就杀了梅望溪成了新的天下十大。

论天赋论修为论道心,徐云骞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很难找到比他更强的。

徐云骞功夫应该是比他好的,只拼刀剑功夫可能很难说,但内力上徐云骞绝对远在他之上,顾羿之前废了根基,这事儿就是横在他俩之间的鸿沟,很难轻而易举跨过去。

顾羿盯着烛火,没由来的有些心慌,那他是怎么赢的?

不是说不该赢,而是就算赢也不应该这么轻松,那是徐云骞,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徐云骞放水了?不可能,且不说徐云骞不可能那么喜欢他,就算要放水也不是这个放法,那是脖颈,人最脆弱的地方一个是脖颈一个是心脏,生死就在一念,如果顾羿真的下了杀心,他根本活不下来。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放水。

徐云骞受伤了?顾羿突然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他没想过师兄会受伤。

宣竹顾羿喃喃自语,想到了之前九公子跟他说的消息,他说宣竹已经上了天樾山,徐云骞不一定是宣竹的对手。

百灵楼从来不卖假消息,九公子并不是拿他寻开心,这个消息是真的。

徐云骞假如知道宣竹在山上等他,趋利避害也不会选择这时候上山,况且还有年先生,徐莽不会让自己的亲儿子去送死。可顾羿无法说服自己,心在狂跳不止,他有预感,徐云骞一定会上山。

萧烬并不知道顾羿在想什么,他跟顾羿很久没见了,想知道顾羿的近况,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报仇吗?

顾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中越来越冷。

萧烬点点头,报仇是应该报,但不知道顾羿这辈子该怎么走,问:报完仇呢?

如果有一天真的报仇雪恨了,再也没有一百四十条人命压着他,顾羿接下来要干什么?他有没有什么未尽的抱负?萧烬做好了准备,不论接下来顾羿说什么他都认了,顾羿要重振顾家刀宗他就给他当家臣,如果顾羿要当个乡野村夫他也愿意当个农夫,他答应了顾骁要照顾顾羿,那就要照顾到底。

顾羿终于看了他一眼,平静而木然地说了三个字:就死了。

萧烬刚开始以为顾羿在开玩笑,人又不是什么牲畜,怎么报完仇就死了?后来看他不像是说笑,那张脸上没有别的什么表情,只有一片木然,顾羿早把这件事想透了,顾家灭门案一定比自己想得更复杂更恐怖,一步步往里走只能是死局,他没有那么天真,幻想自己报完仇还能活下来。

萧烬突然说不出话。

顾家人死了,死去的人是萧烬的师父师娘,是他的师兄师弟,唯独不是他的血亲,他也要报仇,以为跟顾羿有同样的志向,他今天才知道自己跟顾羿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天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感同身受。

客栈里很吵闹,不少吃客赶来吃鱼,小二点了烛火,顾羿就坐在火光之后,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不动筷子,不喝酒,也不说话,只是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像整个人都绷着。

萧烬觉得顾羿好像有点怪,只看到他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好像终于不再挣扎,愿意放自己一马,他苦笑一声,那笑容讽刺又自嘲,一口气慢慢叹出来。

入夜后两人在客栈住下,萧烬住在顾羿隔壁,他这人没什么心眼,倒头就能着,他刚睡了半宿,四更天时突然感觉不对,他已经摸到床边的弯刀,想着今夜要提醒顾羿注意点,刚一睁眼差点被吓了一跳。

一个人影站在他床前,萧烬眼睛比手快才没有抽刀。

顾羿站在他床前,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面目阴沉如同游魂。

顾羿?萧烬皱了皱眉,以为顾羿是在夜游,又感觉他像是做梦梦到什么了,额头上一层薄汗还没干。

我想去趟天樾山。顾羿开了口。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凭空冒出来的一句话,顾羿要上天樾山,不去不行。

天樾山在极北,直逼北莽边境,此处既不属于大周也不属于北莽,天樾山和正玄山差不多,但不同于正玄山钟灵毓秀,天樾山上积雪终年不融,山体高耸入云,不论什么时候看都是白雪皑皑的一片。

天樾山没有正玄山那样大的名气,但也算是北边不可多得的神山,供奉山神修炼神功,慕名而来拜师的不少,门徒也有二百余人。

这日,山脚出现了一个男人,守山的门徒很快就发现这人,他也不做什么乔装打扮,慢悠悠从风雪中出现,像是个旅人。

等走近了,守山人才看清男人的长相,他穿着一件羊皮裘,整个人消瘦修长,远远望去像是个竹竿,他约莫已经四五十岁了,两颊深深凹陷下去,整个人瘦的像是骷髅上罩着一层人皮,眼睛显得很浑浊。

这儿不能进,走走走。守山人以为他是来拜神的。

男人一动不动,我找你们掌门。

你谁啊就找我们掌门?守山人不耐烦,每年来找楚九邪的那么多,真要一个个见过来,天樾山能被淹了。守门人手下没什么轻重,推了男人一把,道:今天没空,明天再

守山人下半句话没说完,突然噎住,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豁口,太突然了,没看见对方拔刀,也没看见对方出手。

他双目圆睁,捂着自己的喉咙,脚下虚浮走了两步,紧接着身体一软,就这么直挺挺砸下去。

男人甩了下剑,剑锋上的鲜血在地上浇出一个扇面,映在皑皑白雪上,如同画一般艳丽。

另一个守山人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只能拼命朝山上跑去,可他刚迈了一步,背后一疼,一柄长剑穿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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