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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了一天得体端庄的大家闺秀,童雀装累了。在楼梯口打算踢掉高跟鞋,鞋子蹬了一半,又穿了回去。
没几步就到房间了,再忍耐一下。
她很快说服了自己,回手捶了捶腰,踩着高跟鞋慢慢往楼上走。
一想到第二天还要去她“未婚夫”的公司上班报到,她就觉得烦躁。
秘书?
童砚给她挖的这个坑可够深的。
正埋头想事情,冷不丁吸进一口烟,她被呛地咳了几声。
上行的步子一滞,停下。极不满地皱起眉,挥手掸走像是照着她的脸喷来的烟。
烟雾散去,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下踩着一道细长的影子。
顺着人影往上看,一双男士皮鞋停在了她正前方的台阶上。
纯手工定制的皮鞋,车缝线处叠加的布洛克元素很特别。跟她脚下穿着的这双高跟鞋款型相近,看风格应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这样的高奢品不像是普通帮佣的薪酬能承担得起的价位。
莫非是……
童雀猜到了点什么,慢半拍抬起头,入目是一张莫名熟悉的脸。
对面的男人容貌清隽,挺鼻薄唇,右眼眼尾有颗痣。
很帅气的一张脸,不似流水线上产出的那种脸谱化帅气。即便是被丢进娱乐圈,这张脸应该也是顶流级别,且辨识度也高。
童雀的目光停在了他的眼尾痣处,越看越觉得眼熟。
脑中有一晃而过的影像。
是白天在高架桥上偶遇的“布加迪”?
见她抬头,男人侧了侧身。长腿散漫抻开,拦了她的去路。
嘴里斜斜叼着根烟,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晕在灰白烟雾间,吊儿郎当看着她。
“名字?”
声线喑哑,是烟熏后特有的沙质感。
童雀回神,下意识站直了些。
名字?
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云家的那位二少爷。
既是见过她的姐姐,没理由不知道她是谁。
在明知故问?
对方都开口问了,出于礼貌也不便冷场。
童雀简短思考后应话:“童雀。”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问:“麻雀的雀?”
语气很不友好,听着像是话里带刺。
童雀懒得跟他计较,就当他是口误,纠正:“孔雀的雀。”
默然对视,静了数秒。
男人挑起嘴角,笑的痞气。
轻哂:“取个鸟名。”
“……”谦恭有礼?!
童雀怔了片刻,记忆苏醒。
这么欠打的笑她确实见过。
是昨晚那个全场最靓的“鸭仔”!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是一个明明能打直球,偏要打嘴炮(划掉)的直男式追妻故事?
感谢小可爱们的暖心收藏,食用愉快,挨个啵一口~(づ ̄3 ̄)づ~
感谢“婷婷”小可爱的2个火箭炮和78瓶营养液,mua!(*╯3╰)
第二章:生气就输了!
昨晚的那场回归趴,是姜黎特意为童雀办的。
童雀毕业回国后一直在东奔西走,周旋处理各种必要的社交关系。被搅得焦头烂额,时差一直没能倒过来,几乎每天都在不怎么清醒的状态下度过。
她不想去,只想踏踏实实睡个好觉。可姜黎非说那场趴缺了她不行,伙同孔静舒一起在她耳边碎碎念,硬把她忽悠了过去。
只是比较不巧,出门前遇上了些状况。
原本在书房办公的童砚听到外头乱糟糟的哄闹声出来看了看。
他本是个固守陈规的性子,观念上极保守。因不满妹妹身上穿着的那套开背礼服,在她的朋友面前数落了她几句。
童雀立马不高兴了,反叛心作祟,非要跟哥哥对着干。
扭头大步回房,分分钟化了个浮夸的朋克妆。
脱下礼服,换上小皮裙和露脐装,还不忘在腰间贴一张社会人小猪佩奇的贴纸。
踩着恨天高,嚼着口香糖。大喇喇在童砚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家门,任他怎么叫都不理。
差点把童砚气吐血。
但是童雀爽到了。
她昨晚,就是以一副小太妹的扮相站在了眼前这位云二公子面前。
不过当时她并不清楚对方是谁,误以为他是孔静舒叫来的那波男公关中的一员。
相遇地点也比较奇特。
在男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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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回归趴办得非常“姜黎风”,放眼望去,舞池里清一色的美艳女人。
一到地姜黎就忙着左拥右抱了。
孔静舒也不弱,当即打了个电话,约了帮男公关过来热热场。
童雀一早就习惯了这两个家伙重色轻友的本性,没什么兴致,犯困。在角落里找了个沙发,倒头就睡。
那群闹哄哄的人玩疯了,一个热舞的美女跳上桌,猛摇香槟,开瓶。
童雀是被喷出瓶的香槟嗞醒的。
半梦半醒间坐起,发了会儿呆。
有人过来套近乎,童雀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那位男公关就被姜黎强行拉走了。
童雀和姜黎自幼儿园起就相识,在异性关系上,姜黎比她亲哥管的还宽。
上学那会儿,姜黎总有歪招把接近她的那些男同学赶走。最让人喷饭的一次,姜黎直接当着童雀的面壁咚了她的追求者。
姿势是挺帅,可惜距离没能控制好,两个男生差点亲上嘴。
吓的童雀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个照。
就是因为有姜黎这个烦人精自小长在她身边,她活了整整二十二个年头,仍没正经谈过一场恋爱。
唯一交往过的一个男生是她留学期间认识的,那会儿姜黎还没跟过来,童雀没了管束彻底放飞,抱着玩玩的心态接受了对方攻势猛烈地追求。
前男友余怀旭,长得还算清秀,性格也不错,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比较巧的是,他的父亲是腾速地产的股东。因这点,两人能聊的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对方从始至终都不清楚她跟云家的关系。
确认恋爱关系后两人因各种外因聚少离多,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拉过手。
之所以成了“前男友”,是因为姜黎查出余怀旭出轨。证据确凿,对方也没有否认,和平分手后便再没了联系。
现在回头想一想,童雀发觉自己对余怀旭的感情甚至都算不得喜欢。当时会觉得对方不错,其实就是被他玩赛车的技能惊艳到了。
那场恋爱短跑没什么意思,寡淡到极点。就连提分手,她的心里都没能起什么波澜。
这种情况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谈了场恋爱,不过这也直接导致她对“谈恋爱”彻底失去了兴趣。
被他们这么一闹,童雀也睡不着了。揉了揉睡乱的发,打算去卫生间冲个脸醒醒神。
这个会所童雀是第一次来,绕了大半个场子才找到卫生间的标识。
顺着路标迷迷糊糊往前走,没细看,瞥见有个长头发的人从左边出来,童雀转头就进了左手边的那扇门。
站到洗手台前,开水龙头,弯腰掬起一捧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倦意消了些。
冲完脸,童雀伸手从侧面抽了两张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抬起头,对镜捋额前的湿发。
盯着镜子里被水冲花了妆的自己看了会儿,没忍住,笑出声。
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童雀被这突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隔着镜子,看到有个男人站在她的侧后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也不知这么盯着她看了多久。
更惊悚的是,那个男人的身后是一长排的小便池。
所以……
对方应该不是变态,是她跑错男卫生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