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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玉几乎可以断定,她在船上。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嘱咐了顾盼生不要?上船吗?她摇了摇顾盼生, 可顾盼生睡死过去了醒不来,她无可奈何只能推开?门去。
走到走廊上, 远远就看见?一个少?女正坐在会客厅的太师椅上。
那少?女生的实在惹眼。
只见?她头上挽着?卧兔儿, 耳上系着?心形绣莲花耳掩,披着?件缀了绒边的绣金月衣, 自?斗篷两边的缝隙,漏出她几缕月华裙的细褶来, 日光落她身上,光华璀璨。大约有十四五岁的姑娘,比顾盼生略大一些,靥笑春桃,云堆翠髻,娇俏又?可爱。
如此贵气漂亮的少?女,脚却没个安分,坐在凳子?上,摇摇晃晃的甩着?腿。看得?出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她边站着?位中年男子?,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有风霜岁月点化成的成熟气质。他穿戴倒简单,鹤氅素雅,剑琢芙蓉。可周身气质彰显出他定不是普通人。
林沉玉有些迷茫。
这个人他倒是认识。是衡山派掌门,也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叶维桢。
可为什么,他们在同?一艘船上呢。
她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中年人看见?她,倒是率先站了起来,他欠身揖礼,礼数周到:
“华山才?瞻君高?义,不想今日又?逢君。维桢见?过侯爷。”
林沉玉彻底懵住了。
到底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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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后?,林沉玉花了半个钟头才?理清楚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赵员外租了两个月的小宝船,并未到归还的时间,之?所以遣回,是因为他听?说我们一行要?去海南,所以特意将船转借给了我们,而并不是打算归还。”
“而中间传话的人出了纰漏,许小官人以为赵员外已经用完了提前还船,所以直接答应了将船给小侯爷使?用。昨天我们正好和令徒撞到了一起,大家才?发现不对劲,我们两波人都需要?用这个船,干脆就折中了一下,一起乘船。先去侯爷的老家更九州,然后?我们再折返去海南,正好一路顺路,我们彼此做个旅伴,您看如何?”
“因为侯爷水土不服昏迷,另徒也昏了过去,而我们行程极赶,错过这一趟,侯爷可能要?等三四个月才?有船回来。许东家只能先将侯爷请上了船来,先斩后?奏,还请侯爷无要?怪罪。”
叶维桢不愧是掌门,好话歹话都叫他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沉玉也不好拿他泄气,只能敷衍的点点头。
“没事,我不会怪罪的。”
不会怪罪才?怪!
林沉玉瞥他一样:“把我带上来是谁的主意?我昨儿中了毒,正昏迷呢,擅自?把我带上来,你们也不怕出事?”
叶维桢愣住了:“侯爷何出此言?我那大徒儿已经替您把过脉来,您并未中毒,只是水土不服而昏睡过去罢了。”
林沉玉一愣。
可是她昨天明明记得?,自?己是中了唐门的毒迷药才?昏过去的呀。
叶从码头开?始,就有人不想让她上船,用各种方法警告她。可她却又?莫名其?妙中了唐门的迷药,出现在了船上。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如果要?针对她,为什么刚开?始不让她上船,结果又?让她上来了呢?这是矛盾的。
可若是转念一想,有人要?针对衡山派呢?
但是针对衡山派,不应该警告自?己不要?上船就好了吗?为什么自?己又?被人抬上来了呢?这前后?本身就是矛盾的,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林沉玉只感觉一丝阴霾压在心头,无论如何,这趟海上之?旅,接下来可能并不美好。
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是谁捣鬼,见?招拆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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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是仿造军用宝船建造的商旅两用的船,比一般渔船大,却不及宝船壮观,因而称之?为小宝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底尖上阔,首昂艉高?。艉楼是水手们操作的平台,艉楼下面另有洞天,是他们休息的地?方,一般不让客人进入。
船顶两根主桅遥遥相对,挂着?饱满的风帆,主桅顶部悬着?许氏的大旗,烈烈随风,好似红缨。
从艉楼走入了甲板上,是一层高?高?的船舱,进去是一个大的会客厅,往后?走是客人休息的房间,两侧八门,各自?临海,共十六个房间。
林沉玉住的是走廊最里面的房间。她简单洗漱,出门径直走到了宴客厅,抬眼就看见?楹联上的对子?:
九曲三弯随舵转,五湖四海任舟行。
匾额上书着?海不扬波四个大字,船上讲究四平八稳,对联并匾额都是篆书写成,横平竖直,颇有趣味。挂屏是上是妈祖画像,玉冕九旒,黄袍雍容,慈眉善目的看着?颇为亲切。
“侯爷来了,你们见?礼。”
看见?林沉玉来了,衡山派一行人都站了起来,朝她行礼。
她拣了个太师椅坐下,顾盼生靠了过来,站在她身后?。
衡山派约摸十二个人,掌门叶维桢,和那位娇美少?女。还有十名弟子?,排成两排站在掌门身后?,衡山派祖传的剑法——芙蓉剑天下闻名,芙蓉也成了衡山派的标志,这弟子?们一个个穿着?淡灰色劲装,纯黑的腰带上绣着?白芙蓉。倒显得?肃穆而文雅。不愧是以君子?剑出名的衡山派。
林沉玉落了座,大家纷纷看向她。眼里各有思量,可当顾盼生站立后?,大家的目光都黏到了他身上。
无他,美甚。
顾盼生乖巧的站在她身后?,粉面桃腮,凤眸微勾,泪痣风流,五官精美如娃娃一般,虽则年岁未足还显羸弱,却已经可以窥见?日后?绝色姿容了。直看呆了衡山派的一群男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