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做什么?”绿罗问道。
“绿罗,”陆明生抿了下嘴,咽了口唾沫,腮边一对酒窝也随之动了一动,“近日,我,我正巧得了一支簪子,我家里又没有什么姐妹,我娘又不用不着,不如,你就拿去用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说罢,陆明生从怀揣里取出一支簪子,是一支银簪,论质地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然而,做工却是极为精致的,银簪子的顶端是两朵并生的玉兰花,一朵盛放,一朵含苞待放,在这两朵玉兰花下,还有两片银制的叶子衬着,当真设计精妙,手工细致。
陆明生把这银簪子朝绿罗递了过去,白皙细腻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如你就拿着用吧。”
绿罗脸上也有些泛红,忸忸怩怩的说道:“这是送给我的?”
“嗳,”陆明生点点头,“送你的。”
绿罗抿嘴一笑,接过这银簪子,眼睛扑闪了一下:“恩,那谢谢你。”
“不,不客气,”陆明生说道。
——
乔玉姝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绣着嫁衣,脑中却是在想齐言衡给她下聘礼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在湖心亭中,她说了一些不妥的话,她说自己不屑于做他的填房之类,恰巧让去而复返的齐言衡听了个正着,齐言衡当即冷了脸色。
乔玉姝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她当时说的那些话,越想越是后悔,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不妥,一定会惹得他十分不快。
她一边绣着嫁衣,一边盘算着如何补救,如何才能降低那番话的不良的影响。既然她必须嫁给他,那么他对她的态度,对她日后的生活,便是十分重要的。
绣了一会儿嫁衣,兰香便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小姐,昨儿京城里出了个大消息,全京城的人都惊讶坏了,今儿满城的人都在议论呢。”
“什么事啊?”乔玉姝兴致缺缺,漫不经心的问道。
“镇国公提亲了。”兰香说道。
乔玉姝一顿:“给谁提的亲?”
兰香说道:“是给咱们府以前的二小姐,哦,就是后来被除籍了那个,现在住在秀仪巷的那个,国公爷就是去秀仪巷提的亲。”
乔玉姝手猛然一颤,绣花针一下子深深扎到了手指的肉里,血珠子顿时就从伤口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滴在鲜红的嫁衣上,鲜红的血滴和鲜红的嫁衣融为了一体。
“小姐,你的手,”兰香惊呼一声,“我给你包扎一下。”
乔玉姝似若罔闻,她一动也不动,任由手指中的献血一滴滴的落下来。
片刻之后,带着鲜血的手,紧紧的抓住嫁衣的一角,把嫁衣捏成了一团。
为什么是她?齐言彻没有对自己青眼有加,自己嫁不了他,已成事实,她也知道他早晚都是要娶妻的,可是为什么是她?
乔玉姝用力的握住嫁衣,因为过于用力,白皙细腻的手背,暴起了两根青筋。
那时乔玉妙自请下堂,是不想做齐言衡的妻子,乔玉妙连原配都不想做,自己却要去做个填房。
乔玉妙不要的男人,却是自己下半辈子要依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