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钰竹身边伺候的人,在家里说起沈安筠,都早已改口为少奶奶,可是见到真人,还没成亲却不能那么称呼,称呼姑娘吧,又觉得不太合适,迎香干脆什么也不称呼,省的纠结。
沈安筠说了句:“不用多礼。”
进到屋里,在外室的客厅里坐了,迎香双手奉上一个长匣子:“这是我们少爷,给您的东西。”
跟在沈安筠身边,新提拔上来的夏芙接过匣子,送至沈安筠面前。
沈安筠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副还没装裱的画,从墨香味可以断定,还是一副刚画好的画。
沈安筠起身,拿起匣子移至书桌上,这才轻轻取出,展开,竟是一副《翠竹图》
笑颜再次绽放。
迎香强迫自己把眼神从沈安筠脸上移开,伺候少爷习惯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对盛颜有了抵抗力,没想到今日见到未来少奶奶,竟然接连两次失神!
身为知道少爷的真实身份,被特殊训练过的人,迎香觉得自己有些地方,还是不太合格!
沈安筠准备了纸笔,让夏芙先带迎香下去喝茶,自己又欣赏了一会《翠竹图》。
沈安筠觉得杜钰竹这副《翠竹图》画的真好,画中竹不止有竹子的坚韧风骨,那种坚韧之中,竟然还有一种柔意。
看着这副画,沈安筠脑中就出现,杜钰竹沙哑着声音,喊自己名字的时候。
只是一幅画《翠竹图》,沈安筠却看的面红耳赤。
好一会,她才稳住心神,着手画了副《湘妃竹》
沈安筠画的时候觉得不错,画完后再和杜钰竹的《翠竹图》一比,只觉得自己的画,也就是形似,其他风格风骨全无!
直到墨迹晾干,她也没找到自己这副画,和杜钰竹那幅画可媲美的地方。
最后干脆把两幅画一块卷了,放进匣子里,然后又去内室,找出之前专门定制的一对翠竹玉佩,拿出一个,反复看过后,虽然不如自己回一副画更显心意,不过意思也算差不多了。
把玉佩重新放回锦盒,拿出内室,让门口候着的小丫头去叫人。
……
杜钰竹不止一次的看向门外,心急于迎香为什么还没回来。
自从定亲后,安筠虽然出门次数少了,却也不是不出门,自己还是可以和她’偶遇’一两次的。
再说两人是定了亲的,杜钰竹也掌握着不是特别频繁的度,可以时不时的去沈家庄一趟,不管怎么说,十天半月,总能见上一次的。
可是自从定下婚期,双方家长就不允许再见面,安筠也没出过门,自己更进不了她家!
越是临近婚期,杜钰竹越是想她,最后想了个给她送东西的办法。
有什么比画一副《翠竹图》,更显自己心意呢!
一上午他都望眼欲穿无心做事,直到门口观棋喊了声:“少爷,迎香回来了。”
杜钰竹先是忍不住的一笑,然后又正了表情,道:“让她进来吧。”
迎香进来行过礼,奉上沈安筠给杜钰竹的回礼。
杜钰竹看到是一个锦盒,心里竟然有淡淡的遗憾。
他在画《翠竹图》的时候,想着自己的名字里有竹,她的名字里有筠,筠:易是竹。
自己画一副竹子送给她,犹如把自己送给了她,同时心里也是希望,她能回自己一副竹画。
看着手中的锦盒,杜钰竹又觉得自己要求太高,两人虽然见面次数也不算少了,可真正相处的时间却不长,自己现在就盼着两人心意相通,简直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
小心的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杜钰竹心里的那丝淡淡的遗憾,瞬间烟消云散。
他轻轻地拿起玉佩,入手温润丝滑,就好像牵住了爱人的手一样,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才问起了迎香:“你们少奶奶,交代什么话了没有?”
“少奶奶说,天气寒热不稳,让少爷莫要贪凉,以免染了风寒。”
杜玉竹扬起嘴角,说了声:“好。”
然后才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他却不像之前那样心无着落,看着手中的玉佩,杜玉竹低声自嘲道:“这几天只能靠着你来以慰相思了!”
……
杜玉竹觉得,婚前的时光简直度日如年,沈家人却觉得,时光过的太快,好像一眨眼的功夫,日子就到了三月十七,送嫁妆的日子。
一抬抬的嫁妆,从沈安筠家里抬出去,组成一条长龙。
村里人知道,沈胜洲为闺女准备的嫁妆丰厚,却没想到丰厚到如此地步,竟然有四十八抬!
百十个沈家小伙子,抬着嫁妆出了村,徒留村民在身后议论。
家里收粮的大车早已等在村口,大林和沈安筠的几个堂兄,又清点了一遍,确认数目无误,这才让人把嫁妆逐个抬上车。
大车一直行驶到封章县城外,早就等在城门口的杜玉竹的族兄,赶紧迎了上去。
嫁妆又重新被卸下车,大堂兄骑马走在前面,身后是抬着四十八抬嫁妆的沈家子弟,然后是两房陪嫁,嫁妆队伍中间,大林还有安筠的其他三个堂兄,来回巡视维护队伍的安全,沈安锐在后面殿后。
沈家的嫁妆队伍,伴着鞭炮声,浩浩荡荡的穿过丰漳县城,到了杜府。
杜家的亲朋,见过沈安筠的人寥寥无几,只知沈家之前只是普通农户,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发了家,他们想不通,杜钰竹才貌出众,许氏为何会为儿子定下这么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