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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猛不丁的一出嫁,程敏觉得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沈胜洲却觉得心塌了!

沈安筠出嫁那天,他强忍着把闺女送出门,把宾客又都送走,这才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哭了一场。

沈安筠出嫁前,他还想着染房是安筠的,自己再弄些产业给下面的孩子,到时候他们出嫁、成家,多一些产业傍身,日子也好过。

现在闺女一嫁,他的心气好像也跟着散了,家里在延通有几千亩地,还有收粮食的生意,就这些就行了。安筠说延通的地不能动,那这几年生意上挣的钱给下面的俩闺女做陪嫁,地和生意就是下面那俩小子的,自己给他们留下这些东西就不少了,其他的就算了吧。

不过因着有出嫁女三天回门的规矩,沈胜洲把自己关在屋里痛哭了一场后,第二天还是开始着手准备闺女回门的事。

前些年他把闺女当儿子养,安筠和族里的兄弟们就处的很好,这几年又想着让她出嫁,在家里学习了两年姑娘家需要会的东西,她也有了几个要好的小姐妹。

今日是三天回门的日子,家里的亲朋,族里的人,都会再来捧场,沈胜洲自然是要好生准备的。

……

终于到了沈家庄,沈安筠的几个堂兄,还有大林、沈安锐,都在村口等着呢。

沈安筠掀开车帘叫人,兄弟几个都笑着应了。

杜钰竹和她正准备下车,被大堂兄给拦住了:“妹婿就在车上吧,我们只是出来迎一迎,你今日是贵客,别下来了。”

两人没下车,不过车帘却是开着的,马车所过之处,就有人和沈安筠打招呼。

有些人只是打个招呼,有些人却口无遮拦的直接开玩笑,沈安筠表现的自然又潇洒,笑着让他待会去喝酒,那人就哈哈笑着应了。

一路下来,让杜钰竹有一种,自己现在是被媳妇娶回家的错觉。

终于快到家,不再被人拦住围观调笑,沈安筠轻声对他道:“乡下地方,礼数松散惯了,你多担待。”

杜钰竹也轻声回答她:“你被人开玩笑都能笑着接下,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因为这个生气。”

沈安筠就夸他:“不愧是贩夫走卒求到跟前,都会出手帮忙的杜公子,心胸果然非一般人所能及!”

杜钰竹失笑,在马车停下,起身下车时,轻点了她一下:“你就拿我取笑吧!”

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杜钰竹踩着马凳下了车,刚才还热闹的人群,因他清贵的气质,而突然安静起来。

杜钰竹又转身扶沈安筠下来。

围在门口的人,看到自己熟悉的兄弟,不对,是看到自己熟悉的妹子,这才恢复过来。

有人上前打招呼,有人往院子里喊:“叔,婶子,安筠回来了!”

沈胜洲夫妇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去门口候着,现在听到人回来了,赶紧出门迎接。

出了门,就见闺女、女婿,已经被簇拥着进了院子。

沈安筠虽然只出门了两个晚上,再回来,却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心里有些酸涩,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一路上都是笑盈盈的。

见到父母更是远远的就叫人。

近到跟前,杜钰竹先对沈胜洲作揖行礼:“小婿拜见岳父。”

接着又对程敏行礼:“拜见岳母。”

沈胜洲看着眼前芝兰玉树的女婿,心情总算好了些:“好好好,快进屋,快进屋。”

杜钰竹和沈胜洲进了主客厅,程敏就拉了沈安筠,先去了她原来的闺房。

在小厅里坐下,程敏才问:“跟娘说,在杜家没受欺负吧?”

沈安筠就站起来,还转了一圈,然后才笑着反问她:“您看我像有不好的地方么?”

程敏看着光彩照人的闺女,放心的笑了:“没受欺负就好,没受欺负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母女俩也只说了一会的体己话,就去了招待女宾的客厅里。

沈胜洲在家大张旗鼓的招待新女婿,距离他家不远的施家,却一片死寂。

坐在堂屋里的老施头,敲打烟锅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死寂。

阳光从屋顶的缝隙里透过来,正好打在了他充满沟壑的脸庞上,他眯了眯眼,挪动了一下坐着的地方,才对坐在门口的施传丰说:“你在家也养的差不多了,腿上要是不疼了,就修一修屋顶,前两天刮了几天风,把去年搭到上面的稻草都吹散了,这两天要是不修,等过两天下雨,屋里就待不了人了。”

施传丰自从不在沈胜洲的车队干了,就和之前一样,出门为别人做工。

前两天他在镇上给人搬东西,主家正和朋友说要去县里,那个一门三举人的杜家去喝喜酒。

施传丰当时只是愣了一下神,手里搬着的石条,不知怎么的就滑了,他条件反射的曲腿去接,石条砸在腿上,当时就肿了!

好在没伤到骨头,只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消肿了就能继续出去做活了。

施传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老施头的吩咐竟然没有回应。

老施头不得不又喊了一声:“传丰!”

施传丰:“啊?”

他回头看屋里的父亲:“爹你叫我?”

老施头叹出一口长气:“腿好点了就把屋顶修修,要不然下了雨,家里连个干爽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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