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院里,知道内情的已经都挨过板子, 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被扔到地上,因为封着嘴,发不出惨叫, 院子里只有他们痛苦的哼唧声。
观刑的各个管事们,看着这些人, 随着挨的板子越来越多,从鲜血侵透衣衫, 到衣衫都被打烂, 血肉烂布混在一起, 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后来的无力□□……
等所有的板子都打完,大多数管事脸上都变了颜色,他们再看坐在廊下观刑的少奶奶,面上竟然和刚才却并没什么不同。
沈安筠其实也只是表面还能稳住,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内心里也不比他们好多少, 只是她不允许自己露出软弱的表情。
族里的情况还不清楚, 别说什么自家有理有据,还是受害者,族里就会秉公处治,那杜立名明年要参加会试,谁知道族长会不会觉得他更有做官的潜能。
一旦族长行事有了偏颇,自家在在外面行事,就会开始受到各方刁难了。只要外部有变,家里又怎么会不受影响呢!
沈安筠对那种层面的事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打理好。
家里一切都好的时候,自己管家,家里这些经年的老人,自然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可是一旦家中稍有不顺,他们也会跟着冒出来兴风作浪。
沈安筠知道自己没有显赫的出身,能顺利的接管家事,是因为现有公婆撑着,他们不敢随意冒头,若是如此过个一两年,自己管家日久,他们自然也会习惯性的服从。
只可惜现在管家日子尚浅,自己在他们心中还没什么威势可言,只要外部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要冒头,自己就是首选的被针对之人。
今日这场观刑,就是沈安筠对府里众人的敲打。
打完了,沈安筠就说:“这些人有了谋害主子的心,现在既然已经处罚过了,带着这样的伤,发卖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我也不是那没有怜悯之心的人,从他们家里挑出来一人照顾,等魏老板过来,发卖的时候也不分开就是了。”
刚才有那懂行的,心里还觉得沈安筠毕竟是女子,还是下不了狠心,那些被打板子的人,看着伤的好像活不了几天的样子,其实还到不了要命的地步。
可是在听完沈安筠的话,他们心里一凛,才突然发现,平时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少奶奶,其实才是狠角色!
……
杜父等沈安筠也到了,才细讲了一遍去族里的情况。
许氏气的直喘大气,刚才杜父只说了大概,现在才知道具体原因。
杜父:“咱们家以后就要面临,被家族打压的情况了!”
沈安筠知道,来自家族对打压,可比外界难应对多了!
许氏气道:“族里有意打压,钰竹就算想去参加会试,恐怕也难!”
杜钰竹问父亲:“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杜父倒没有那么悲观:“我先去正阳书院教书,明年会试有学生能中自然是好,若是没有,在书院经营大半年,族里就算想打压,也要掂量掂量了。”
许氏:“以后咱们就和族里对立了?”
杜父哼笑了声,才道:“杜氏家族,他杜立名代表不了,族长也不能代表!族里这些有望考中的儿郎,虽不是我每日手把手教导的,学习的重点,却都是我根据他们的情况,专门制定的学习方案,只是少了这最后半年的计划,最终的成绩恐怕要打个折扣。不过他们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学问不到家,就不得而知了。”
杜钰竹轻轻勾了勾唇:“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学问不到家,只会觉得也被打压了。”
前世从现在开始,父亲几乎都待在族学里,开始亲自教导参加乡试的人,最后让族里一次又出了五个举人,明年的会试,又因为皇上突然让瑞王负责,没了那些暗箱操作,杜立名并没有考中,被父亲亲自教导的五个举人,却考中了两个。
不过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族学里的那几位,举人可能会过,不过会试就不好说了。
许氏:“老爷是想拉拢那些没考中的人?”
沈安筠:“如果父亲在正阳书院教的学生考中了,根本不用父亲拉拢,族里的人自会来投靠,哪怕只有一个,族里就不再是族长的一言堂。”
杜钰竹:“就算父亲教的学生没中,族中也会有人靠过来。”
沈安筠想想也对:“觉得自己被打压了,首先想的就是要扩大自己的实力,从利共同益上来说,同样被打压的咱们家,和他们属于共同利益体。”
这是一家人首次坐在一块商议事情,杜父对沈安筠说的话表示了肯定。然后又让她这段时间对家里一定要抓的紧一些。
沈安筠就把自己对宋三生同伙的处置,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本就不气乃的杜父,直接拍手叫好:“你做的很好,出乎为父想象的好!这样处置,那些心思活络的,看到的是其中的狠,心思单纯的,看到的却是你处罚之后的善。好,好得很!”
少有能被公爹这样夸奖的儿媳妇,不过沈安筠可是从小被父亲沈胜洲亲自带大的,对于来自公爹的夸奖,接受的很是自然:“父亲觉得应对的好,我就放心了。”
杜父见一家人都稳的住,才继续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除了我不再去族学里,改成去正阳书院教书,其他家里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