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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外阁间,刘妈妈才上前,“二爷,太老夫人如何了?”
方才太老夫人同二爷一道说话,刘妈妈也不便入内听,眼下,见柏誉出了外阁间,遂上前想问。
柏誉温和笑笑,“祖母先前是有些动气,眼下已经劝住了,让刘妈妈担心了。”
柏誉如此说,刘妈妈便放心了。轻轻叹了叹,似是回回侯爷回了苑中,祖孙两人要么争执要么冷战,这回,本想着夫人也在,早前的气氛似是也缓和了,可谁想到……
柏誉又温声道,“刘妈妈,祖母年事高了,不宜再时时动气了,这几日三弟或弟妹若来了祖母跟前,你私下差人来通知我一声,我在一侧帮衬着,祖母不至于动气……”
柏誉说完,刘妈妈愣了愣,遂而赶紧颔首,“二爷说的,老奴记住了。”
柏誉笑笑,“辛苦刘妈妈了。”
刘妈妈慌忙躬身,“二爷严重了。”
望着柏誉淸矍的背影,刘妈妈心中又叹了叹,还是二爷这性子既温厚又处处周全。
有二爷在,刘妈妈心中也妥帖多了。
……
出了苑落,柏誉嘴角勾了勾。
眸光淡淡,一路去往柏炎的苑中,一路不动声色将手中的信笺撕成了碎片,一病扔入一侧池塘中。
片刻,碎纸屑便浸湿了水,和到稀泥中,沉了下去。
是柏瑜雅的信。
柏誉微微敛目,好似早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回苑中时,柏炎还在气头上,脸色阴沉不定。
玉琢和白巧都怔住,不怎么敢上前。
先前侯爷和夫人去太老夫人苑中时,侯爷虽然面色也不怎么轻松,却不似眼下这般难看,怕是,在太老夫人那里有些不对付。
玉琢和白巧心底颤颤看过来,见苏锦颔了颔首,两人都会意出了外阁间去。
柏炎径直入了屋内,伸手松了松衣领,烦躁之意写在脸上。
掀了衣摆,在内屋的小榻上坐下。
苏锦放下帘栊入内,亦见玉琢和白巧从外阁间外将门掩上,屋中没有旁人。
“侯爷,消消火。”屋中有早前玉琢和白巧置好的干净凉水和毛巾,苏锦拧了一把,折回他跟前,看着他一脸恼意的模样,自觉坐到他膝盖上,伸手给他擦脸。
他伸手环她。
许是这毛巾上的湿凉之气正好清爽,也许是她指尖上的温润拂过他脸颊正好渗透到他心底,他心中的闷热烦躁似是真的去了些许。
她笑着伸手挑起他下颚,轻声道,“我出一千两,买侯爷笑一个。”
他好气好笑,“本侯的笑就这么不值钱?”
她果真低眉,从袖袋里掏出一枚一千两的银票,“我就这一千两,都给你了,没多的了。”
她掏了张银票给他。
他顿了顿,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锦适时吻上他嘴角,满意道,“嗯,这银子花得值了。”
他眼中笑意更浓。
苏锦也已起身,朝他道,“再擦擦脸?”
他抬眸看她,眸间都是平静笑意,“嗯。”
她如法炮制。
这回,他直接伸手接过,从头到脖颈都擦了一遍。也不劳她,自己起身去了木架处,将毛巾扔回了面盆里,轻声道,“我先去冲凉。”
苏锦笑笑,“我给你拿衣裳。”
他脚下驻足,忽得笑了笑折回,将她打横抱起,往耳房中去,“拿什么衣裳!”
苏锦惊呼,“柏炎……”
柏炎却笑,“夫人方才连iao资都出了,还矜持什么?”
iao……iao资?
苏锦愕然。
柏炎强忍着笑意,“夫人这银子花得不赔。”
……
从耳房内出来的时候,柏炎脸上还挂着笑意。
想起方才某人脸上既怔忪又紧张的表情,他心底就忍不住想笑。
尤其是和衣起身时,她趴在浴桶边,恼火又无力道,“你把我的银票还给我……”
他伸手抬起她下巴,悠悠道,“晚上还,连利息一道还……”
她咬唇的模样,他眼下想起还能笑出声来。
“侯爷。”外阁间处,是玉琢的声音。
“怎么了?”他问。
玉琢福了福身,应道,“侯爷,二爷来了。”
柏炎微怔,眸间缓缓敛了笑意。
……
黄昏前后,苑中已算不得热。
尤其是树荫下,风从苑中流过,还隐隐有些凉爽之意。
柏誉见他发间还未干透。
白巧端了凉茶上前。
柏炎先抿了口。
柏誉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而后温声道,“外祖母的话,你别往心中去,陆家一直是外祖母的一块心病,遂才火气大了些。”
柏炎看了看他,没有应声。
', ' ')('只仰首,一口将杯中的凉茶饮尽。
柏誉又温和道,“外祖母年事已高,有些话不应声便也罢了,何必惹她老人家生气,方才动那么大怒气,眼下还心绞痛着,一时半刻都过不去。”
柏炎怔了怔。
低了低眉头,沉声道,“二哥说的是,是我冲动了。”
他与外祖母见面的时候不多,但大多时候都是如此,一直在外祖母身边照顾的人是二哥,二哥得外祖母喜欢,也知外祖母心思。
柏炎抬眸看向他,目光中复杂几许。
柏誉轻声道,“外祖母的娘家是陆家,瑜雅的婚事也是外祖母一手cao办的。外祖母将瑜雅嫁给陆建涵,是想同陆家亲上加亲,陆建涵是陆家的嫡长子,瑜雅嫁过去日后便是当家主母,在外祖母的眼中,陆建涵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才成了这门亲事。陆家同平阳侯府算是亲家,想要通过瑜雅的关系,在朝中给陆建涵谋个官职已不是一两日的事情。我早前听瑜雅同外祖母说起过,她来找了你几次,但你一直没答应给陆建涵在吏部谋个差事,这事儿有陆家横在其中,外祖母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柏炎应道,“我早前在云山郡见过瑜雅了,她是断了这心思,只是不知道陆家那边是不是还惦记着此事。如今朝中动荡,时局不安,吏部的官职在朝中很不好做,不适宜此时动作,贸然折腾,只怕连带着整个陆家都搭进去。”
柏誉看了看他,“你方才可同外祖母说起。”
柏炎沉声道,“二哥,外祖母心中对我成见,我只说了一句‘不可’,外祖母已觉我忤逆,此事同母亲没有关系,外祖母执意认为是母亲唆使。眼下朝中之事还是禁忌,无法再多解释,我亦想心平气和同她一处,但只要涉及陆家和母亲,外祖母便分外不待见……”
柏誉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给外祖母一些时间,她会明白的。”
柏炎眸间微微垂了垂。
柏誉看了看他,余光却瞥到外阁间中有人。
竹青色的抹胸长裙上系了鹅黄色的罗带,抹胸外披了薄薄的一层月白色的纱衣,分明都是素雅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衬出了一抹明艳照人。
裸露在外的肌肤似雪,青丝如墨却略湿。
眸间秋水潋滟,脸颊上又挂着沐浴过后的红润。
早前的意味,不言而喻。
柏誉怔了怔。
柏炎亦微怔,白巧去奉茶了,玉琢刚出了苑中,她应是没想到二哥也在苑里。
柏炎道了声,起身道了句,“二哥稍等。”
柏誉低眉,脑海中掠过的皆是方才那道动人心魄。
外阁间内,柏炎牵她回屋中,“二哥在苑中,我稍后回来。”
苏锦诧异,她先前是没往苑中看,只是她亦先前亦未如何才对。
柏炎撩起帘栊。
她未回神,他已将她摁在墙壁,“你今日真美……”
苏锦尚未反应过来,他又狠狠吻上她颈间的痕迹,隐晦笑了笑,“小阿锦,别出去了,哪里都是痕迹……”
玲珑过了(一更)
将近子时,苑中仍是鸣蝉声不已。
嘈杂而喧嚣的鸣蝉声中,小榻上两道身影交织起伏着,香汗淋漓。
此处是盛家僻静苑落,平日少有人来。
眼下是午夜,周遭暗得近乎连一盏微灯都没有,只有半亮的月光,似是半掩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女子的喘息声,男子的出气声,都压得出奇得低。
临到最顶峰处,女子才忍不住沉声唤了声,“誉郎……”
柏誉最后一刻的松懈又立即警觉,既而眸间沉了沉。
女子既而反应过来,她不当唤他的名字。
柏誉自她身上起身,低声道,“今晚记得服避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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