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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是馋的,看了看,却道,“先不吃了。”
柏炎低眉笑笑,“这一路回京还要两个月……”
苏锦不知他何意。
柏炎拿了一枚,直接塞她口中,“回京中让太医看看再说。”
那便是不拘着她吃了。
她也实在热极了,又吃了一枚,也不似早前贪嘴。
柏炎也宽下外袍,目光看向窗外。
盛家柴房处,柏子涧开门。
柏誉似是奄奄一息到只剩了一口气,见了柏子涧眼中既是庆幸,又是愤恨。
柏子涧上前,扯开他口中的布条,亦解开绑住他的绳索。
“二爷。”柏子涧声音很沉,亦低眉。
柏誉劫后余生般庆幸,眼中又是怨恨,“我不会感激他的,有一日,他羞辱我的,我会全数还给他。”
柏子涧噤声,半晌才抬眸,“二爷,何必呢?”
试探(二更合一)
越往北走,天气似是越凉爽。
离开严州七八日,业已到了夏末。
马车中也不似早前那般燥意,撩起车窗上的帘栊,亦有凉风徐徐而来。柏远性子坐不住,便大多时间都在马车中同苏锦和柏炎一处。
路途漫长,每日都有册子和消息送到柏炎处。柏炎不是在看册子和消息,就是在同柏炎或旁的侍从交待事情。
越往京中去,柏炎似是越没有得空的时候。
苏锦也越发觉得,许是回京之后,能日日同柏炎在一处的时候不多。便是在一处,许是也有平阳侯府和朝中之事忙得无暇分神。
“三嫂,到你下了……”柏远见她捏着棋子出神。
从严州返程的一路都是整日的大段行程,马车中,柏远同苏锦在一处下棋打发时间,轮到苏锦时,苏锦正看着柏炎出神。
柏远朝柏炎意味深长道,“三哥,三嫂又看着你出神了。”
柏炎抬眸看来。
苏锦嘴角轻轻抿了抿,也没有多说话,只管伸手落子,似是不好意思般,也不去看他。
柏炎却是随手拿起手中的册子,狠狠敲了敲柏远的头。
柏远疼得抱头,“三哥!”
意思是打他做什么!
柏炎低眉笑笑,义正言辞道,“你三嫂会害羞的……”
柏远怔了怔,口中酸溜溜“啧啧”叹了叹,“这马车中是越发呆不下去了……”
柏炎赞同,“那你出去。”
柏远恼火,要不是这人是三哥,他真是!
苏锦笑笑,“四弟,到你了。”
柏远本是瘪嘴恼怒中,捏着棋子看了看,却倏然笑道,“三嫂,你要输了。”
苏锦还没看出端倪。
她本也不怎么擅长下棋,眼下也是陪柏远打发时间。
柏炎似是得了空,在苏锦身侧坐下,替她一道看。
稍许,柏炎轻声道,“是要输了。”
柏远笑嘻嘻得准备收子,柏炎手中书册将他的手怼回去,“只是说要输了,没说已经输了……”
“……”柏远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来。”柏炎伸手,一把揽她坐到怀中,伸手替她执子。
柏远轻咳一声,敢言不敢怒,“观棋不语真君子,三哥!你这是小人行径。”
这都直接帮下上了。
苏锦也赞同得看向柏炎。
柏炎只管落子,眼睛都不抬,散漫应道,“我又不是君子,我就是小人。”
柏远哑然尬笑。
有人将小人演绎得游刃有余。
一句话将天聊死,他接什么都不是。
“快下。”还催他。
柏远呲牙。
原本一盘稳赢不输的棋应是被柏炎给下黄了去。
柏远怨言:“三哥,你欺负人。”
柏炎漫不经心,“你方才输不就得了?”
柏远咬唇,“可是我能赢三嫂的。”
柏炎瞥目看他,“当着我的面赢你嫂子,我多没面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再赢她就是。”
柏远瘪嘴,是是是,你怎么说都有理!
苏锦低眉笑笑。
正好马车缓缓停下。
途中遇有凉茶铺子,刚好可以停下歇歇脚,用些凉茶和糕点,顺便饮马和喂草。
柏远先前的哀怨之色一扫而空。
能下马车防风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柏远先下了马车,柏炎扶苏锦下来。
柏炎一眼望去,这处凉茶铺子似是太新了些,在岭南山畔中显得有些突兀。
“子涧呢?”柏炎随意问了问一侧的侍从。
侍卫道,“大人先去前方探路了,还未回。”
柏炎瞥目看向一侧正在朝柏远和苏锦热忱招呼的店家和老板娘,又瞥目看向一侧的马厩和周遭的环境,凉茶铺子里还有十余个过往的商旅,在一面饮茶
', ' ')(',一面不时朝他这里看来。
柏炎笑了笑。
“先不饮马喂草了。”柏炎吩咐一声。
侍从虽诧异,还是应好。
先前真准备取了马车,牵马去饮水的侍从也停了下来。
柏炎缓步上前。
苏锦和柏远见了他都笑笑,柏远尤其高兴,“三哥,有马蹄糕。”
苏锦才知晓有人喜欢吃马蹄糕,正欲开口,柏炎却笑了笑,伸手揽了苏锦到身侧,吻上她侧颊,平常道,“你和柏远先回马车上去。”
苏锦和柏远都愣了愣。
柏炎瞥目,身后的侍从会意上前,“夫人,四爷。”
苏锦和柏远不知出了何事,但柏炎并未回眸看过来。
柏远扶苏锦上了马车,放下帘栊。
马车外,紧凑的脚步声传来,应是随行的侍从将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同凉茶铺子隔得不远,苏锦和柏远亦听到柏炎的声音,平淡而镇定得传来,“留活口。”
苏锦和柏远都僵住。
不是途中一处凉茶铺子吗?
电光火石之间,却有短兵相见的声音传来。
饶是柏远在京中虽跋扈闯祸惯了,但听到这兵器刺入骨肉的声音,还是不免心中一惊,不由便往苏锦身边躲去。
苏锦心中虽也没底,但到底早前爹爹在军中,她亦耳濡目染过。
柏远年纪偏小,她只能宽慰。
只是方才宽慰了柏远一声,便有血迹溅到马车车窗上。
柏远吓得往她身后一躲,叫出声来。
苏锦心中亦颤了颤。
血迹横扫在帘栊上,尤为触目惊心。
“三嫂!”柏远似是从未见过这等场景。
苏锦亦作镇定,“柏炎在。”
许是她这声温柔却有力,柏远脸色虽然苍白,却不仓惶出声了。
马车外,继续是兵戎相见的厮杀声。
只是先前一幕后,似是未有人再能近得马车前……
又过了些许时候,马车外的打斗声停止。
柏远和苏锦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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