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骊珠道:“我听说太太丢了一个镯子,闹得满府风云,人人自危,还要让人去搜我的住处。”
邬氏一听叶骊珠话里“满府风云”“人人自危”,脸色就变了变,怕叶骊珠添油加醋讲给叶辅安,她扬手给了杏儿一巴掌,道:“小姐的闺阁怎么能搜?谁让你去小姐那里了?”
叶骊珠摇了摇头,道:“太太莫打了,若是这丫鬟会错了意,赏二两银子打发出去吧。”
杏儿一听说叶骊珠要赶自己走,顿时急了,她抱着邬氏的腿,眼泪直流:“太太,太太!我不想出府!”
邬氏也不想让这么得力的一个丫鬟离开,她道:“这丫鬟跟了我很久,小姐……”
叶骊珠打断了邬氏的话:“太太不给我面子,我只好去叨扰一下父亲,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了。”
邬氏赶紧又甩了杏儿一巴掌:“还不快去给小姐求情!”
杏儿赶紧跪着爬到了叶骊珠面前,她就要去抱叶骊珠的腿,海檀一脚踩在了杏儿的手上:“脏兮兮的,别碰我们小姐。”
杏儿只好跪在地上磕头,嗑得满头是血:“小姐不要赶我出去……这次是我错了,听岔了太太的话,让小姐受委屈了……”
叶骊珠接过了丫鬟递来的消暑茶,手一歪,整碗凉茶都倾倒在了杏儿的身上,激得杏儿打了个哆嗦。
杏儿知晓邬氏不少秘密,邬氏也不能由着叶骊珠这般作践人,邬氏给了递茶的丫鬟一巴掌:“笨手笨脚,还不滚出去?”
邬氏亲手倒了一杯茶,像当年为姜氏奉茶一般,将茶放到了叶骊珠的手中:“小姐,你给我一个面子吧,这丫鬟跟了我这么多年,赶出去的话,我面上也不好看。”
因为这一点小事,叶骊珠不能闹得太过,打压一下邬氏的气势,给邬氏身边丫鬟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静水轩的人不是能随意欺负的,这也就够了。
叶骊珠抿了一口茶,长睫如羽,在面上投下阴影。
她的一举一动皆是端庄优雅,骨子里透着高贵,让人挑剔不出半点错误来。
叶骊珠不想说话,海檀在一边代她说话了:“太太,我们小姐仁善,换成别人,这事儿肯定不会这么善了。若有下次,杏儿姐就不是领了赏出去,而是被裹尸布裹着扔出去了。”
等叶骊珠走了,邬氏这才坐在了椅子上,她扔了叶骊珠喝过的茶水,脸色铁青。
叶骊珠今天被气到了,再加上走了这一遭,热气郁结在心头,回去后就倒下了。君氏知晓叶骊珠身子不好,但这两天看叶骊珠神色如常,也没有想到,叶骊珠居然虚弱成这样。
君氏来时,自然带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让从南边带来的大夫给叶骊珠把了把脉,煮了补汤喂了叶骊珠,才见叶骊珠缓和了不少。
姜冉衣颇为心疼的守着叶骊珠。
...
提骁快马加鞭回到咸州时,已经有一堆事务等着他处理。
百忙之中,提骁抽出时间亲自绘图,他要人建一座园子,等叶骊珠来了咸州,让她住在园中。
这些天来,提骁很反常的没有梦到叶骊珠。
但这天晚上,他刚刚睡下,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叶骊珠脸色苍白的依靠着一棵树,看到提骁过来,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用帕子捂住了唇。
提骁将叶骊珠的帕子接了过来,他看到了帕子上沾染了血迹。
星星点点,若红梅初绽。
叶骊珠抬眸去看提骁:“殿下,我等不到您回来了。”
第29章
提骁的心蓦然一沉, 他走上前, 握住了小姑娘的手:“怎么了?”
叶骊珠靠在了提骁的怀里, 眼睛缓缓闭上了:“殿下,我好想您啊。日思夜想,相思成瘾,您再不回来, 我就因病离开了。”
提骁心疼的拍了拍叶骊珠的背:“傻姑娘。”
等醒来后,提骁出了一身冷汗。他穿了衣服出去。
这个时候,月明星稀,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咸州地势高,月亮也离得近,深蓝的夜幕犹如一块绒布, 被月亮点亮了一小块。
提骁心中总觉得不安稳。
他其实并不知道叶骊珠染了什么病,身子因何不好。他见到的几次, 叶骊珠除了身形纤弱过分单薄,气色其实还好, 怕就怕她的身体时好时坏。
海檀是提骁派去的人,也是他手下为数不多的女暗卫,海檀的年纪虽然不大,但由提骁手下的暗卫长一手指教, 身手出众,人又忠诚,在叶骊珠的身边, 能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被人害了。但海檀略懂医术却不是神医,若叶骊珠犯病,海檀却没有办法。
提骁越想越觉得不妙。
等天明,咸州收到了海檀从京城寄来的信。
海檀说了府中来了一个表小姐和姜夫人,表小姐和叶骊珠性情相投,两人关系很好。
又说叶骊珠的继母暗藏祸心,对叶骊珠不友善。
叶骊珠被继母气病了几天,把表小姐给心疼坏了,表小姐日日夜夜守着叶骊珠,亲自喂药,叶骊珠很感动,身子一天一天的好转了。
通篇下来,好像没有写叶骊珠害相思病。
提骁想问问海檀,难道叶骊珠就没有想念他吗?就没有把他挂在嘴边?
若不是海檀写明了是个表小姐,提骁还以为是个表公子夺走了叶骊珠的心思。啧,还亲手给叶骊珠喂药,他都没有亲手喂过。
冷静了下来,提骁才想着如何对付叶骊珠的继母。
他没有和邬氏见过面,也不知邬氏如何气叶骊珠的。不过,在提骁眼中,哪怕邬氏仅仅说了一句重话气到了叶骊珠,已经是十恶不赦了。
提骁这人护短又偏心。叶骊珠成了他的人,除了他能欺负以外,其他的人想欺负半分,提骁都不会容许。
但是,叶辅安的夫人,提骁也不能说杀就杀,他远在咸州,和京城来往不方便,很多事情了解得也不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