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气地一蹦三尺高:“你才吃错丹药了。我是为了庄周,你那个弟子孟轲整日找庄周玩耍,都荒废了学业,你这个当老师的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你想一想,你四岁的时候在干嘛?”
王诩认定了边子白这家伙一身才学肯定得来不易,决定设身处地的让他转换思维,可惜,王诩完全料错了边子白的求学经历。就见边子白愣了愣,试探的问道:“因该是在玩吧?”
“五岁呢?”
幼稚园啊!边子白心说,这个年纪,没理由承担太大的压力,他非常笃定道:“也应该在玩。”
“六岁呢?”
“还在玩!”边子白肯定道。
王诩愣住了,他有点傻眼,和边子白相比,他的童年惨痛无比。因为长相难看,甚至连亲身父母都不喜欢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疯狂的自虐求学之旅。当然,那时候是在族学里,但是启蒙的年纪不会超过四岁。
听到边子白开口就是‘在玩’,‘还是在玩’这样的话,他有种想要吐血的憋屈。更想一棍子打死这个不知道珍惜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的混蛋。
愣了一会儿,王诩问:“小子,你是从几岁开始启蒙的?”
这个很好理解啊!小学算是启蒙教育开始了吧,反正在他上幼稚园的时候,可没有什么拼音之类,英文字母之类的课程,完全是玩,做游戏,睡觉,戴小红花,回家……这是那个时代孩子人人经过的人生过程。
边子白很清晰的记得,这么美妙的生活,在他七岁那年,戛然而止了。咬牙切齿道:“七岁。”
说完之后,边子白为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沉默了至少半分钟,或许是祭奠逝去的年华,或许是回忆那个根本就回不去的世界,反正什么样的心情都有,很复杂,也很酸涩。
有时候,知道结果比不知道结果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王诩很悲哀,他很想躲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让眼泪先流一会儿。他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人生大好年华,正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所有的努力被一个无赖的光芒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甚至基本没有人知道他,只知道卫国有一个妖孽,名字叫吴起;教了十多年的弟子,一门心思要改换门庭,看不上他纵横术,反而想要投入法家门下。甚至还看不上他的法家学说,认为是残本;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弟子,准备用十年时间打磨成一代兵主,可突然发现被自己钟爱的弟子,似乎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被边子白这混蛋收入门墙了,他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终于找到了人间瑰宝,可以将一身所学全部倾囊相授的传人,竟然被一个混蛋小子勾搭的天天去玩耍;还有自己的女儿,也快要被一个扛包的傻小子给骗走了。
如果这时候,给王诩的人生来一个总结的话,就只有两个字——失败!
王诩口气缓和道:“算了,我不会动手,也没有打算动手。要是老夫有违誓言的话……”
敬老,边子白还是懂的。他急忙在墙头上拦着王诩继续说小去:“王夫子,别说了,小子这就开门。”
真要让一个老人因为一点小事而起誓的话,真的太过分了。
落座之后,王诩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老夫一身才学,打算全部传授给庄周。他有这天分可以十年之内有所小成。但是老夫很不理解,你打算教孟轲什么?”
“儒学。”边子白觉得孟轲既然是儒门的亚圣,似乎不应该改变他的路。教授儒学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再说孟轲的师长名声不显,也没有在历史上露脸。就算是剥夺了他成为圣人师的机会,恐怕也不会有人怪罪。反正也不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儒学?”
卫地,鲁地是儒学最为兴盛的区域,孔夫子是鲁国人,鲁国自然是儒学的发源地。但是孔夫子和他的孙子子思都是在卫国传播的儒学思想,所以卫国的儒学一点也不比的鲁国来的逊色。
可是王诩这样的人,满肚子阴谋诡计,是看不上儒学的。而且很不幸的是,王诩将边子白看成了同类人,对于边子白要教授弟子孟轲儒学,只有一个推论,这家伙脑子瓦特了。
白圭匆匆进屋,看到王诩的那一刻,如同被抛弃的野狗,被街头杀狗的屠夫盯上了,吓得一哆嗦。顺着墙根溜达到了边子白的边上,低声在边子白耳畔说了一阵。
边子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白圭,什么事?”
王诩觉得让边子白难堪的事,他多半能够乐上一乐。白圭不敢隐瞒低声道:“孟轲坏了街上下大夫弘家幼女的名节,家人找来了。”
王诩瞪眼道:“这怎么可能?”
随即,王诩这老头子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边子白让你纵容弟子,报应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