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白,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
趴在木桶边上,南卓谈性颇浓,而边子白却逼着双目,额头的汗水顺着脑门往下流,耳畔是水声和丝巾沾水的声音。
魏侯既然说要款待两人,自然不会随便给两个帐篷让边子白和南卓一塞就了事。
边子白嘴角嘟着,一个劲地吸气,没想到这年代伺候洗澡的宫人都有了按摩的法子,太销魂了。
“你们几个都退下!”
“诺!”
南卓趴在自己的浴桶里,毕竟是在军营之中,魏侯想要铺张,想要浪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机会。据说少梁的宫廷,安邑的行宫,还有大梁的行宫之中,都有规模庞大的浴池。通体都是鸡子大小的卵石铺就的池子,甚至还耗费无数人力引来了温泉。洗澡,不分地域,不分种族,都是文明社会最喜欢的一种享受方式。
能够给边子白和南卓安排两个浴桶,已经算是优待了。
毕竟用水也很不方便,不如魏侯的宫殿里,有专门的水渠连接。好在水够热,虽不能泡的太长,但祛乏是极好的,如果能美美睡一觉,第二天整个人都能释放活力。
“子白!”
边子白对于南卓的持之以恒颇为无奈,睁开眼道:“等魏国的司会,少正等人筹算出了结果,你不就知道了吗?”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别人看不到中山的叛军可能是赵军装的,唯独你却看到了?要知道,你这家伙一天天在帝丘城内研究如何吃,也没见你有过情报收集,连朝会都懒得去,你怎么就看到了魏国满朝文武都没有看到的阴谋?”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南氏的生意做得很大。商队往来也极其频繁,但是他也没有听说过中山国复国是赵军做的。
毕竟,支持和下场是完全两码事。
赵国支持中山国残余势力也无可厚非,毕竟中山国靠近赵国,远离魏国。对于赵国来说,中山国这是嘴边的肉,怎么可能容忍被魏国吃下去?可下场作战是绝对两回事。赵魏大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尤其是在魏击继位之后,更是数次对赵国发起大规模的作战,甚至魏国大军直接打到了邯郸城外。当年魏齐卫三国联军,而赵国在无奈之下,只能求救于楚国。四个豪强在中原大战,卫国忽然发现自己是个看客。
结果让赵国放弃正在营建的国都中牟,魏国和赵国的关系从此降到了冰点。
可赵国毕竟是诸侯,伪装小国军队这种事恐怕也是做不出来的,这关乎到一个诸侯的脸面和国君的信誉。
边子白却毫不在意,开口道:“想到就说了。”
“就这么简单?”南卓摆明了是不相信。
觐见国君哎,你还能整日和在街头调戏良家女子那样说话随便?再说了,南卓对边子白一直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提防,主要是边子白这家伙太坑了,动不动就小心眼。但同时,他们又是非常和谐的上下级关系,边子白当官以来,从来没有难为下属的行为,属下官员从不需要加班,不要求摊派,连过节日祝寿的机会都不给,连下属送礼都没有什么机会,堪称‘上官楷模’。加上现在是一条绳上蚂蚱,谁也跑不了谁,反而说话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南卓纠结着,怀疑着,甚至还可能腹诽着,内心很挣扎的问道:“难道您就没有听到一丁点的秘闻,要知道你和丁祇那老宦官的关系不错。”
“丁内宰是卫国的内宰,你以为就我们那位君上还有心思去管卫国以外的叛党吗?”边子白咧嘴笑道,表情颇为不屑。
南卓赞同的点头道:“这倒是不错。”可他又纠结起来了,心虚道:“你不会是瞎说的吧?”
边子白愣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没错。”
南卓吓得一哆嗦,心说:“边子白啊!边子白!你去骗一骗姬颓那个老糊涂也就算了,那位都不怎么管事了,每日里有太阳晒,能够一天天活下去也就满足了。可魏侯年富力强,难道也是你能骗得了的吗?再说了,既然是欺骗,总有被拆穿的时候,万一要是被戳穿了,连带着拉小爷一起跟着倒霉,你良心何安?”
边子白就知道南卓这家伙怕事,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宽慰道:“安啦!如今赵国对魏国如临大敌,魏国想要弄明白中山国的事,短时间内绝对没有可能。就算是事后明白了什么,也是打完仗之后的事了。你我根本就不会被中山国余孽被拖累。”
“那你也不能瞎说啊!”南卓心虚的一逼,很奇怪的是他既感到刺激,又感到害怕,却还很兴奋。
有种人生走上了巅峰,帝王将相玩弄于鼓掌的豪放。
边子白见南卓都是一副装出来的谨小慎微的样子,可是眼神确实最真实的反应着,他家伙心大着呢?不紧不慢道:“也不算是瞎说,而是说出了一种最大的可能。比如说你家里……”
“能不把我打比方吗?我家也不行!”
“就你这小气劲!”边子白不屑道。
南卓反驳:“你这张破嘴什么时候说过好话来着,一句中听的都没有,我怕被你一比方,家里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