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简直咋舌。
霍靳琰轻哂摇摇头，重转回来面向她。
刚刚周围人多，叶若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仅剩他们两个，她反而不自在了些。躲避着他的目光垂下眼。
霍靳琰就看着她的额顶，唇角无声轻扬，“走吧，带你去别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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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车看着虽险，可是当自己亲自坐上摩托车的后位，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风隔着头盔在自己的耳边烈烈呼啸，迎面吹拂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像是空气迎面而来的温柔拥抱。
尽管霍靳琰将速度放慢了许多，叶若仍是觉得不适应，心脏因失速跳得飞快，双臂更不自觉死死揽着霍靳琰的腰。
到了崖边的赛道，风景正好。
夕阳舔卷着天阔边大片大片的云朵，自西向东从金黄绵延成蓝紫的云海。
远处有层层峰峦山影，隐约浮在云海之下，壮景浩大，心旷神怡。
“这儿真好看。”站在护栏边远远眺望，叶若忍不住感叹，发丝轻轻飘。
霍靳琰看的却是她。
半晌，说：“喜欢的话，可以坐直升机上去看一看，那种感官会更壮观。”
“不了不了……”叶若立马连连摆手。
刚刚光是坐摩托车便吓得她双腿发颤，如若换成了直升机，恐怕她的尖叫会比景色更壮观。
霍靳琰轻声一哂。
叶若问：“这个车队，是你的吗？”
“算是吧。”有微风吹乱霍靳琰的刘海，“我是投资人，所以有话语权。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常参加一些比赛，后来忙了，比赛就少了，就偶尔闲了过来跑一跑。”
她点点头，唇角弯了一点笑，由衷说：“你真厉害！”
这句话倒让霍靳琰十分讶异，眸光盎然地望了她一眼。
叶若平静和他对视，这一次没躲。
是……真的发自内心觉得他很厉害。
以前她就知道他是优秀的，无论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他所表现出来，他身上那种优秀于人的气质都很难被掩盖。
可听得再多，那种感受也是虚的。
而当那些优秀自然而然摆在她眼前时，那种感受才来得更深，也更真。
他似乎是一个十分会藏的人。
随着她了解越深，他便越是让她觉得惊讶。
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他不会，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困难，更没有一丝缺点。
霍靳琰没追问，语气里倒是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今天回去后，你打算怎么办？”
“嗯？”
见她不解，他提点，“邹明凯。”
今天的事一出，算是将叶若这段日子与邹明凯之间努力粉饰的太平状态尽数打破。不过也迟早要打破，这未必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只是之前，叶若还可装傻充楞地与邹明凯、与叶成安僵滞，现在这一下，未来便注定是不行的了。
今日事邹明凯不占理，他倒不怕邹明凯会向叶家透露出什么。但他难保邹明凯不会因此恼羞成怒，更急迫地去做些什么。
一旦有些事被拍板，即便叶若今日能逃，总有一天也是逃不过的。
“我不知道。”默了默，叶若低低垂眸，“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叶家。”
“离开叶家？”
“嗯。”见他很是疑虑，叶若解释，“不瞒你说，霍少，还有大概三个月，我就十八岁了。我这次回到叶家，其实是我母亲逝世，而我还未成年，我被法院判定的由我父亲接任抚养权。”
抿抿唇，她又道：“只要我满十八岁了，我就可以离开叶家了，只要我离开……”
只要她离开，她就可以彻底摆脱掉他们。
远离他们所有人。
霍靳琰默默听着，忽笑，“你真的觉得，你父亲会放你离开叶家？”
“为什么不？”
“为什么会？”他反问，疏懒变了个姿势，“我这样和你说吧，叶若，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给叶家带来的是什么？又代表什么？”
见她似乎迷茫，他默了默说：“城建集团建立艰难，曾经几起几落，被你母亲的苏家支持，被邹氏打压，又被邹氏扶持。可以说是完全靠着姻亲起来的。这两年圈子里传叶家和我霍家又传得厉害，虽然收效颇微，但好处也显而易见。你没回来前，你父亲一子一女，叶昭修是男孩，靠姻亲为叶家拉利益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让叶芷高嫁。”
“你回来后，给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同样的利益链。他用这个方法尝到了甜头，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上次为你举办公开宴，其实已经是这个意思。邹明凯是你父亲目前衡量过的可利益最大化的对象，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而这个人姓谁名谁、相貌几何、人品如何，你基本都没有选择。所以，我敢保证，即便你成年，你父亲，也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叶若听得脸色发白，唇角紧抿。
这些缘由牵扯她不是没曾考虑到过，只是一直抱有侥幸。可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心头愈加发凉。
偏他脸上还带着抹很淡的笑，望得她发刺，她的话也不觉带了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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