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老徐用黑板擦使劲敲了敲黑板，大声吼道：“上课了！”两人间的密谈顿时戛然而止。
*******
人在白天和夜晚都有两副面孔，白天衣冠楚楚地交流，谈判，授课，晚上才脱下伪装，露出自己的真实，欲望，杀人，放火和做爱。
那家gay吧的老板是孙冠玉的朋友，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去喝两杯。
这天下班的时候，他刚下了车，就看到酒吧门口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站着，蹲着，像小混混一样，用不太娴熟的姿势抽烟。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看起来有点眼熟，穿着AJ，校裤挽起来一截，露出劲瘦的脚踝，书包松松垮垮地背在身上，斜斜地靠着墙，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质。
还没等他仔细辨认，其中三个人呼啦啦朝他围了过来。
“终于出现了，让哥两几个等得好苦啊。”
带着虚张声势的嚣张，其中一个少年将嘴上的烟拔出来，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
他拎起孙冠玉的衣领，问道：“你他妈的就是招我兄弟那人？”孙冠玉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回忆，确定不认识他们。
他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这些年轻的面容，笑着问道：“我招的人多了，你兄弟谁啊？”“操了！”老王骂道，“这家伙太嚣张了吧？”“我兄弟是你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蜈蚣也骂道。
车子昂举起拳头就要给他一个教训，身后一个力道急匆匆撞入人肉包围圈，他身子往地上一栽，险些摔倒在地。
章宇的身体挡在了他们面前。
“章鱼，你有病啊，干什么？”章宇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其他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骂道：“操，耍我们呢？！”“行了行了。”
章鱼左右手揽住他们的肩膀，推着他们往回走，“回去再跟你们解释。”
刚想大展身手却又扫兴而归的男生们依旧骂骂咧咧。
“不请我们吃饭你他们死定了！”章宇将他们打发走了之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孙冠玉，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了，凶狠的狼狗顿时变成委屈巴巴的奶狗。
孙冠玉嘴里叼着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怎么，被拒绝了就找机会报复我？”章宇咳了一声，挠了挠头，说道：“不是，我只是想见你。”
说完他的神情又带了一丝委屈：“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孙冠玉喷出一口烟，吞云吐雾：“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你除了我还跟别人那个啊？”章宇又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孙冠玉眯起眼睛笑：“小孩儿，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他的眼睛很澄澈，坏坏地笑起来也像是勾引，看得章宇心痒痒的。
说完他笑了笑，朝酒吧里走进去了，章宇也跟着进了去。
现在还没到午夜场，里面放着悠扬的音乐。
老板是个瘦削的文艺青年，不年轻了，看起来快四十了，一直守着这个酒吧。
他及肩的长发用发绳扎起来，看到孙冠玉后，熟念地打了声招呼。
默契地给他倒了杯酒。
孙冠玉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指间夹着香烟，拿起玻璃酒杯喝了一口酒。
章宇走了过来，站在他前面，像是在刷存在感。
孙冠玉这才发现，面前的少年长得很高，大约有一米八几，带了些压迫感，刘海有点长，稍微盖过了眼睛，但是笔挺的鼻梁和形状好看的嘴唇还是帅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下课了？”孙冠玉抬头看着他问道。
章宇闷闷地嗯了一声。
孙冠玉又问：“作业写完了？”不知道这句话触碰到了章宇哪条敏感的神经，他噌的一下直直地看着孙冠玉的眼睛说道：“我当然是写完了才出来的！”“嗯。”
孙冠玉点点头，表情里带了些赞许，他摸出一根烟点着了，口鼻喷出烟雾。
他职业病犯了，本着教书育人的精神继续说道：“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章宇怒了，眼睛里冒出火花：“我用不着别人教我。”
“唔……”孙冠玉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他，嘴里叼着香烟，红色的火点在他的唇边跳动，“年轻人果然火气很旺嘛。”
章宇的语气又低了下来，说道：“你为什么不回复我信息？总不能穿上裤子不认人了吧？”他的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委屈，像是被渣男Pua后的纯情少年。
孙冠玉有些头疼，第一次遇到这么死缠烂打的炮友，他说道：“你委屈什么？大家都是男的，更何况我逼你了？”他的脸色带了些冷，身上那股浪荡的气质没有了，反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眸子里的光像冷飕飕的剑。
“不是……是我跟你搭讪的，但是你当时拉着我……”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孙冠玉冷冷扫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就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