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钥也只是吓唬她们,这一年里她不想惹任何事。先前靠着一腔爱意不在乎任何声音跟着常毅,清醒过来才觉得不值得,再热的心被踩在脚底下久了慢慢就凉透了。
“我不说,你们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话。”
辛钥回去,常毅也已经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周身散发出慵懒闲适的味道,看来这天聊的很畅快。
看到辛钥,他走过去伸长胳膊拥着她的肩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你们玩。”
辛钥沉默地跟着他从热闹的会所出来,外面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大马路上的车也少了很多。常毅只是意思了两口,也没多喝,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抓着辛钥的不放,不时地还揉捏几下那滑腻柔软的皮肤。
辛钥心里更加烦躁,趁着他等红绿灯的时候说:“我肚子饿了,想吃饭。”
常毅和兄弟们聊的开心,难得好说话,转头带她去了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在街口有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摆摊卖包子馄饨。
常毅显然对这边很熟,要了两笼肉的一笼素的,两碗馄饨,自己拿碟子夹了一小碟子免费的腌咸菜,坐下来笑着说:“朱悦就喜欢这里的小菜,每次来恨不得给人全吃干净才舍得走。晚上了吃太油腻不好,你尝尝味道,很不错。”
辛钥今天十分安静,他偶尔抽空回头看她一眼,她都是坐在那里安静的跟没事人一样,一不小心就能忘了她。
包子一直热着,上的快,常毅夹了个放到她面前的碗里,笑着问:“睡了一觉,玩了一阵还没醒过神来?以前叽叽喳喳的跟个小麻雀,突然安静下来还挺不习惯的。”
辛钥安静地吃完一个,这才勾了勾嘴角:“累了,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这几天帮院里收拾打扫做了不少力气活,一闲下来骨头都快散架了,要不是肚子饿估计能睡到明天早上,接不到你的电话也别怨我。”
一提这个常毅就想起那天晚上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她都没接,原本以为第二天会找他说好话,没想到她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直接走了,还真舍得下。
他那天得了消息,一直让司机跟着她,看她从顾家出来熟练的挤公交刷卡,等到了地方就坐在那里发呆,一直等到她的好朋友来了,看着两个抱在一起,他才离开。
他一直觉得她挺乖挺招人疼的,那件事一直没提,杵在他的心上过不去,好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还是时机不合适。
就像现在,再没有吃饭的时候轻松自在了,他还是问不出口。
两人用了半个小时吃东西,等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真正的夜深了。
各自分开去浴室洗了澡,他出来时辛钥已经在抹护肤品。
先前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住,很简洁单调,自从她来了,添了梳妆台,连窗帘都换了,先前还不太能接受这种粉了吧唧的颜色,现在看惯了倒还凑合,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不知不觉中被一个人改变是实实在在的。
镜子里那张巴掌大的脸皮肤细腻,五官精致讨喜,怎么看都看不腻,闹矛盾之后已经有阵子没这么心平气和地在一起了,他弯下腰,环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含笑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部分就不单开章节了,到时候补上来。
有点想改文名。
第十四章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垂和颈侧的皮肤,辛钥下意识地躲了躲,这种亲昵让她很不习惯。
常毅并没有察觉到她的那点小心思,与这种事上向来霸道,越躲他越追的欢,从发红的耳垂一路向下,吮到脖子,痴痴留恋不去。
辛钥生怕他在身上留下痕迹,这种天气又没法遮,察觉到不对劲就开始往旁边侧,还不忘伸手推他。
常毅低笑一声,将人拦腰抱起放在床上,高大健硕的身躯跟着贴上去。
随手将浴袍的带子扯开,完美健硕的身材露出来,昏黄的灯光下暧昧流动,辛钥看多了也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因为辛钥不许他在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他只得在看不到的地方使力折腾,恨不得将这半个月的份一夜全补上。
只是这丫头不争气,没多久就累的不乐意动了,他也不急,借着这个时候把自己想问问不出口的话全都倒出来,她要是答的和他心思就给她痛快,要不然就是折磨,谁也别想安稳。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侧,柔声说:“我生日那天,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我还打算和你好好说说生日礼物这事,一个小东西怎么能够?”
辛钥是真的累了而且也不想在这种体力运动上多费时间,所以她做出一副疲惫到连眼都不想睁的样子,加上那天晚上她一点都不想回想哼哼唧唧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常毅今天铁了心要从她这里弄明白,绝对不能让她蒙混过关,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下,都吃过滋味了,辛钥全身上下只有他最清楚,轻松勾起了火。
辛钥眼里含着水,朦朦胧胧地看着他,好半天反问道:“常毅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离开?因为没人看到我,也没人愿意和我说话,我坐在角落里看你们聊天说笑,我也是个人,不自在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常毅看着那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蓦地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见辛钥哭,委屈地像个孩子,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转身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愧疚地说:“对不起,我那会儿没想到那么多,乖,不哭了。累了,好好睡觉吧,我不闹你了。”
辛钥这几年过得有多难他不是不知道,每次见她总是笑得像个开怀的孩子,他也就没放进心里,现在看她哭了,他才后知后觉的醒过来。
辛钥比别的女孩子脸皮薄,背后被人刁难的事不少,她也没什么能说话的人,指望顾家人给她出气是不可能,见了他又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生怕被他讨厌……
看她闭上眼眼角的泪水依旧流不停,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辛钥却发现常毅吃这一套,心里大喜,踏踏实实地睡了个饱觉。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到中午了,身边早没了人,她没有犹豫地起身去浴室洗澡穿好衣服下楼。
曾经她像个傻子一样把这里当成家,甚至还幻想着哪天要是真能住进来和他过日子,撕开那层薄纱看到的真相让她彻底的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下楼原本是想直接回家,没想到阿姨居然在,看到她下来,笑着说:“先生说不让打扰你睡觉,我就没叫你,没想到你直接睡到了中午,只能两顿饭合在一起吃了。”
人家忙活了一顿她也不好意思说不吃,只得坐下来。也许是昨天没吃饱,闻到香味就勾起了满肚子的馋虫,这一顿饭硬是给吃撑了。
辛钥主动帮忙收拾厨房,阿姨拦不住只能由着她,在一边犹豫半天才笑着说:“辛小姐和那些小姐不一样。”
辛钥笑了笑:“也费不了多少工夫,随手的事情。”
她虽然很想找个人说心里话,却也不会和任何人交心,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生存下去不留心眼不行。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对常毅也得耍心眼。
吃过午饭她就离开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赖在那里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侮辱,加上家里打来电话催她回去,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不耐烦也得回去,对一时不如少一事。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她忍不住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挺懦弱的?
随即又觉得这种自我评价太可笑。
被现实打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她不是没脾气也不是不会揪人头发扇巴掌,归根结底是这样做没有用而已。
她闹得再凶再狠有什么用?无非是被人当成笑话,同样也给了顾惜母女对她使手段的理由,名正言顺地将这世上所能想到的恶意用在她身上,最后狼狈到一塌糊涂。
屈服于现实,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年,她与顾家也就一拍两散。
刚进家门,顾惜双手环臂坐在沙发里一脸轻蔑地盯着她打脸,碍于王澜在旁边没说那些太露骨难听的话,不冷不热地说:“早上常毅哥打来电话说是常伯父想喝你熬的汤,让你有空做一份送过去。”
辛钥忍不住发愣,一时没明白常毅的用意,还是往厨房走。
顾惜怎么会不知道辛钥昨天晚上在哪儿过得夜,可气的是常毅居然会帮她说话,还做出一副两人压根没在一起的样子,让她恨得牙根直痒,气急败坏地跟着进了厨房,指着辛钥骂。
“你贱不贱,就那么缺男人,大晚上的赶着去让人睡,挺有本事啊?居然让常毅哥帮你在常伯父面前给你说好话,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是不是让常毅开口把你带进常家做富太太?”
任凭顾惜怎么说,辛钥手下的动作没停,她感激常伯父对她的善意,不管这汤是真想喝还是假想喝,她只是想尽一份自己的心。
顾惜见她不理会自己越发气得快要冒烟,没看到辛钥刚打开火准备往锅里倒油,猛地一拉,辛钥差点将油倒在外面……
辛钥一阵后怕,幸亏没把油倒出来,赶紧关了火,用力推了一把顾惜,冷冷地说:“想死早开口,选你自己喜欢的法子去不要在这里害人。你羡慕嫉妒我难受的不想活了吗?那你照着我做过的事情继续去做一遍,说不定明天常毅就帮你说好话,心就向着你了,够不够?”
辛钥下手重,顾惜从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这种疼痛让她瞬间红了眼眶,仗着自己的亲妈在外面坐着,她毫不知羞地叫出声。
王澜看一档综艺节目看得正出神,冷不丁听到女儿地声音二话不说跑进厨房,心肝宝贝地叫着,看向辛钥的眼睛里淬着毒。
“好端端地怎么打人?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半点规矩都没学会,懂不懂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什么身份?”
辛钥半分不惧地看过去,目光平静,人不找事,事偏来撞人,此刻她要怎么做?畏首畏尾地道歉?凭什么?
她是想要太平,苟延残喘求来的那叫没尊严。
她转身将火打开,拧开油瓶子就要往里面浇油,王澜被她这股狠劲吓的脸色都变了,急得高声叫骂:“你疯了?你想烧死谁?”
休息的阿姨从屋里跑出来,一看这架势赶紧关了火把东西夺下来,这要是把房子给点了……
辛钥面色坦然地看着松了一口气的王澜:“我没想烧死谁,得问顾惜想烧死谁,她刚才过来拉我,油要是遇了火,怪谁?我推她过分吗?我只是进来炖汤,如果不可以的话,麻烦您去应付常家的人,我不沾常家的半点光。”
这几年靠着王澜和骆今照的闺蜜关系,顾家得了不少好处,说白了,顾家的好日子就指着常家,得罪谁都不敢得罪常家。
辛钥这句话让王澜闭上嘴,推了下女儿,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和条狗吵什么?她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去换衣服,一会儿还得去医院。”
辛钥垂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的手松开,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阿姨看了她一眼出去了,厨房里总算清净下来,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熟练的从冰箱拿食材出来,她打算做个清淡的排骨汤,身体虚的人吃着不会腻。
顾家人也只敢在背后刁难她,到了常伯父面前只能赔笑,就算长实集团现在是常毅掌权,常毅还是得听老子的,所以辛钥是真的不怕。
等她将熬好的汤盛到保温桶从厨房出来,王澜母女俩早已经盛装打扮好,两眼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用意自不必说。
顾惜抬起下巴,一脸不屑地说:“快去换衣服,一身的油烟味。”
辛钥笑了笑:“不用换了,大家都是熟人,我就是再怎么打扮也开不出一朵花。我闻过了味道并不算难闻,一会儿就散了,现在就走吧?”
辛钥冷眼看着顾惜气急败坏的表情,真把她当傻子吗?不管怎样也和这母女俩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们想趁机甩开她去医院献殷勤的居心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并不想去医院,毕竟没人愿意和她说话,尴尬的还是自己。
但她们想把她的功劳据为己有那是做梦,今天她去只是让常伯父记住汤的味道,之后谁爱去谁去。
还有一个多月的假期她不能真的待在家里看天花板,她想先试着找兼职,如果没有合适的那就开始新作品的连载,总归不要闲着。
作者有话要说:唔,改了文名,希望这个文名能好点。明天见。
感谢大家,么么哒。
求收藏哎
第十五章
这个时间常毅居然在医院,骆今照站在他旁边不知在说什么,他只笑不答话,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看过来,唇角扬起,下巴抬起朝着这个方向示意。
骆今照看到好姐妹自然开心,迎着好友往病房里去,看都没看一眼走在最后提着保温桶的辛钥。
因为在意料之中,情绪也不会为此波动。
常毅走过来,抬起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声温柔:“昨天睡得好吗?今天我有个会要开,晚点去接你去个地方,你肯定喜欢。”
精心打扮过的顾惜看两人挤在一起说悄悄话,恨得牙根痒。
她不甘心地走过去笑着说:“常毅哥怎么这么偏心,有好玩的地方也不带我去。我回国那天和你一起过了个生日,之后连坐下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常毅那张勾人的俊脸笑意犹在:“不是哥哥不带你玩,是不适合你,如果无聊了去找你温哥哥。”
顾惜看不上每天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温俊彦,和他们有什么好玩的?掉价,除了吃喝玩女人没一样能拿出手。
“他算什么哥哥,一天到晚不干人事,和他走在一起我都觉得丢人。常毅哥,你就带我去嘛,我自从回国还没好好的玩过,在家里快闷坏了。”
辛钥看两人交谈的正欢,她也不想开口,提着保温桶要进病房却被常毅给扣住手腕,眼睛却看着顾惜:“改天吧。”
说完他拉着辛钥一起进了病房,待聊天的人看过来,他的手已经松开,笑着走过去将躺着的常父床位升起来:“来喝点汤,辛钥特地为你熬的。”
常父很高兴,十分配合,身体虚弱,声音不高:“什么时候学会的手艺?我得尝尝。”
炖汤需要耐心,这会儿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所以送汤来探望并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