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一鸣森然冷笑着,从谢星辰的胸口狠狠踩过,回身踢了一脚,又一脚跨到了沈灼华面前,弓下腰,捏住了少年的下巴。
“我是真不懂。”他端详了半天,不解。
“就你他妈这张路人脸,逗我呢?看那么多遍都踏马记不住!到底是怎么勾引的那么多人?你看着还有个人心甘情愿替你挨揍,你是有毒吧?”
“你!来,把这小子的蠢脸给我划了!”
黄毛一愣。
“愣什么?快点!划个王八图出来,回头老子给你两万,不够?五万行不行!放心,划个脸死不了人,出了事也算老子的!快动手!”
黄毛从怀里掏出小刀。
刀尖贴近,冷森森的,沈灼华瞳孔紧缩,终于疯了一样开始挣扎。
手脚却被压在墙上动不了,嘴里早就满是血,脸颊传来细微的刺痛,他浑身剧颤。
在那一瞬间,一直以来全部的隐忍,终于统统成了笑话。
……一直以来,只是想好好演戏、认真生活,只是这样而已。
单纯地想要通过努力,实现一点小小的梦想。
哪怕日子再难过,也始终告诉自己抱着乐观的想法,身在井底也想要仰望夜空,总想着也许有一天会有机会从天而降,从此柳暗花明。
好不容易,才遇上了好事,有了些希望。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这些他没惹过的人,连他唯一的一点点东西都要夺走?
天空一道闪电惊雷轰鸣。
脸颊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剧痛,不仅如此,手臂的桎梏也突然消失。反倒是耳边传来了惨叫声、哀嚎声,像是把黑夜撕裂了一道口子。
被照得雪亮的墙壁上,谢星辰动了手。
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正掐黄毛的脖子把他脑袋狠狠往墙上砸!
一下,两下。
别人冲上来拿棍子袭击,他直接手肘挡。满身淤青,指骨淤青血红,却还对着别人的脸猛下拳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沈灼华愣愣的,眼眶缓缓泛起雾气。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了。在这两年间,好多次,都是星辰用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伤,护着他的周全。
可他,又为星辰做过什么?
他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不过是刚刚搬进小黑屋不久,有一次发现星辰在上铺烧得迷迷糊糊。他出于人道买了退烧药和一碗粥,照顾了他小半夜,只是这样而已。
在那之前,两人只是没有交集的室友。
谢星辰特别冷,不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天以后,依旧是话少,可每次买的水果,都会挑几个好的放他床上。工地上发了钱,会偷偷担心他的欠债,省钱塞给他。
会在乎他的安危,尽其所能来保护他。
平白享受了别人那么多付出,沈灼华心里清楚、也是真的愧疚,更不敢细想。几颗药、一碗粥就换来了这么多,那星辰他……
以前,就完全没有人给过他一点点的温暖吗?
……
空气中满是雨水将至的腥味。
和嘈杂声与血腥味混在一起,寒冷又苦涩。
眼前五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谢星辰擦了擦裂开的唇角:“阿灼,打电话报警。”
没想到还有不要命的,趁着阿灼打电话又爬起来想偷袭。谢星辰直接一个锁喉,拖到墙边又是一顿修理。
终于五个都彻底无声无息了。自己也是一头一脸都是血,从颧骨到下颚全是淤青和伤口,惨的一笔。
但没关系。
毕竟他赢了,一对五,对方全灭。
教训人渣教训得很爽,比一味的忍让爽多了。再说了,整整一个月,成天陪在阿灼身边寸步不离,不就是为了防着这种烂人、这种破事!?挺好的,他总算也是物尽其用了,不亏。
打就打了。
等警察来了,他会好好解释。更会去跟野男人好好解释——阿灼什么也没做,全是他一个人干的!
野男人以前见过他有多疯多脑残,他会信的。
要是野男人不信……
那他也不妨再告诉野男人一些事情。一些连阿灼也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他天生基因不好,是杀人犯的儿子,遗传暴力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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