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的世俗眼光有些重,但她骨子里并没有恶意,天晴看着她一脸的兴奋模样,俯首过来,贴在她的耳边,“你错了……他是解剖医生,具体点就是解剖死尸的医生……”
“啊——”她尖叫,这反应让天晴始料不及,甚至想捂她嘴都来不及。
“怎么了?”阮经威放慢车速,转过头来问。
天晴看着杨阳盯着阮经威迅速变化的脸,摇了摇头,回道,“被你吓的。”
“被我?”阮经威有些纳闷,甚至还上下打量自己了一番。
“我建议一会吃饭的时候,你给她讲一下人体结构和解剖过程,”天晴调侃的话让阮经威明白过来,他呵呵一笑,重新加快车速。
杨阳总算因为死尸两字而安静很多,只不过一路上都盯着阮经威,似乎想分辨出他那特殊职业的真假,终于这种审视让阮经威也受不了,“这位小姐,我脸上有尸虫或鬼魂吗?”
“啊!”杨阳又尖叫。
天晴这次拿过馒头提前堵住她的嘴,“再叫,真的会把鬼魂招来。”
“可惜……可惜……”再后来吃饭的时间,杨阳这个花痴面对阮经威这秒杀级的帅男,发出的感叹就是这两个字。
由于杨阳在场,所以天晴和阮经威谁也没有提之前的事,更没有提战云杰,晚饭结束,阮经威和天晴送杨阳回家,下车的时候,杨阳抵着天晴额头,说了句,“妞,你够绝,居然找个玩尸体的男人当老公。”
翻了个白眼,天晴将她推开,“少胡说八道,他不是。”
“那谁是?”杨阳审视的看向阮经威。
战云杰……
天晴心中不由的响起这个名字,但只是瞬间,她就掐了自己一把,警告自己不许再想起这个人。
送完杨阳,车上就只剩下阮经威和天晴,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特别是阮经威一会拽领口,一会吞唾液,就连天晴都感觉得到,“阮经威你很热吗?”
要知道现在已经进入了秋末初冬,要是说热纯粹是胡扯,听出了她在调侃自己,阮经威尴尬的一笑,“我一见你就热。”
“没正经,”天晴低斥他。
“对不起,”车子开到一半,静谧的车内,忽的响起阮经威这样一句话,天晴短暂一愣,接着就笑了。
“都过去了,而且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相反还帮我了个大忙,”天晴说这话是由衷的,她盘起腿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副很随性的样子,“你看我现在过的多好,这一切都得感谢你。”
她越这样说,阮经威就越惭愧,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在了路边,他转过身看向她,“天晴……”
“嗯?”她迎视着阮经威,那通亮的眸子似乎又让阮经威看到了最初相识的她,这样的她突的让阮经威说不出什么,最后才嚅了句,“没事,你没事就好。”
有些莫明其妙,可是却透出了他的激动,天晴伸手握住他的手,“阮经威我真的很好,那次的事不怪你,你听说过不破不立吗?我冲破了战云杰的禁锢,虽然离开了他,但却获得了轻松的自由。”
这一点,天晴没有说谎,阮经威从她的脸上能看得出来,不过她的话虽然安慰了他这么多日子以来的自责,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让她跟了他的话。
那件事让阮经威明白,他保护不了她,他不是能呵护她一生的男人。
阮经威将天晴送回宿舍,下车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她,这个拥抱的意义很纯粹,就是这么多日子对她担心的拥抱,天晴感觉得到阮经威的变化,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样……”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阮经威声音潮湿微哑。
“当然,”天晴看着头顶一侧的星子,点头。
阮经威又沉默的抱了她一会手才松手,两个人道别,天晴看着他开车离开,才走向自己的单身宿舍,一进门,她就倚在门板上,心里压抑了一个月的情感开始膨胀,崩裂……
阮经威能找得到她,就证明那个人也可以,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看来他是真的放弃她了。
明明被伤的心肝肺都碎了,可某个时候仍不死心,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贱?可是今天当她看着阮经威,就会不由想起他,他对她来说就像是身体曾经长过的一块毒瘤,哪怕割掉了,可是在某个下雨的的阴天,那伤处还会隐隐发痛,提醒着你,曾经你患过那样可怕的病。
天晴跌坐在地板上,凉意穿透衣服向四肢漫延,她抱住自己,在漆黑不开灯的夜里,一个人又开始独舔伤口。
桃苑公寓。
一个男人喝的烂醉如泥,自从她离开以后,他几乎天天都在这里,只因这里有某人留下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已经淡到快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