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诗人失去纯然欣赏的眼光,自己的花被其他游人多看一眼都无法容忍时,他将不再是诗人,而成为一个疯子。
天才与疯魔,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他为了她专门写的故事,不同于以往清淡凉薄的文风,这个连标点符号都浸足了阳光的故事,只写到一半,便无法继续落笔。
他以为他可以等她一辈子,但现在,连文字都弃他而去了。
文字是他的肺啊。
一个无法呼吸的人,是等不了她的。
然而当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时,却总有一杯温热的水,被递过来贴上他的手边,哺给他一点赖以维生的氧气。
他终于退化成她的胎儿,一个无法自主呼吸,甚至连开口索取都无法的胎儿。
其实他到底不是真正的胎儿,他会说话,但他张张口,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黑暗中,他饥肠辘辘,却依然安静而乖巧地蜷缩着,寄希望于这根慈悲的脐带,能施舍一些总算只属于他的养分来。
——
房门嘭地被从外面撞开,一个高个子的刺猬头少年小牛犊一般地冲进屋里,胡乱将手里脏兮兮的运动包一甩,球鞋一蹬,便往沙发上一蹦,一弹叁尺高。
还没等屁股坐热乎呢,少年的鼻头忽然动了动,双眼一亮,跳起来鞋也不穿,就一头往厨房扎去。
“哎?妈,怎么是你在做饭?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怎么不让刘阿姨做?”他又探头一看,立马不逼逼了,“哇!包的饺子!”
正在灶台前忙活的中年女人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就知道饺子!个小没良心的,你再想想什么日子?”
少年挠挠脑壳,拧着眉琢磨半天,终于眼睛一亮:“我就说嘛,原来是我哥生日呀?哎这也不对啊,往常过生日也没见你亲自下厨的。”
那女人一听这话,立刻乐呵呵地笑开了,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才像分享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悄咪咪道:“这次不一样,这次你哥说要带人回来呢。”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