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怔了一下,“只是人类的身体有先天限制。后天再如何努力修习,也绝难达到现今科技的高度。”
中年男人笑了笑,“那是因为受伦理限制,我们没法在人体上反复实验。”
少女心脏不由漏跳了一拍,“难道说,可是传闻中这里是研究外星。”
中年男人摇摇头,“遗世于天地之先,生物有一个极小的分支,走向了与现在完全相反的路。它们通过千万年的进化,激发了全部的潜能。甚至,可以攀附在时空的错缝之间。”
他的声调一字字降得越来越低,几至不可听闻,少女屏住呼吸,不由自住越靠越近。
倏忽间,肋骨间泛起恍惚的凉意,那是薄窄的利器迅猛穿过的寒冷。
少女蓦然睁开眼,酒溪仍在身边汩汩流动,藤庐却像是突然从天而降一般,矗立在原是一片空旷的石碑之旁。
松风入怀,飞雪如絮。缺了半边耳朵的陶铸人头形盖,沾了雪迹,在月光下映衬出别样的虚无和荒凉。
而那高高在上的月轮,却已从失去知觉时的左缺,变成了如今的右环。
三日之期已过她就这样出局了?
少女手指不自觉地微曲,再展开时,掌缘却触到身侧微凉的物品。
云纹勾卷,鉏牙突兀,那分明是一枚牙璋令牌。
少女忍住察看的冲动,抬眼望去,引路人却正好吹去手中墨釉觚上最后一笔篆刻。
“天色尚早,灵降之关会在四个时辰后开启,你不妨再多休息一会。”
少女垂眸,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牙璋。
引路人用手中新勾落出的饮具,舀满盈盈酒浆,缓缓推放在少女面前。“你内伤突发,失去意识。梵某人说不得越俎代庖,自长史处替你取来了那枚通关令牌。”
少女轻轻道,“这样说来,我还要和你说声谢谢喽?”
引路人莞尔,“不用客气。总算不负故人所托。”
“不负故人”少女轻轻重复着,面无表情的扬手,牙璋“嗤”地破空,划了个弧线,坠入了庐外的酒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