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树还记得从猎场回来那天南宫照让他去准备婚事的时候。世子那神色就跟害了相思病似的。他有心想问一句是谁跟谁成亲又不敢。
但他就算一开始不明白,后来也知道成亲的那位对象是谁了。世子只要往李师弟跟前一站,那种害了相思病的神色就又出来了。可能也就只有李师弟自己看不出来。
他才不管李师弟是男的女的,世子喜欢就成。
“李师弟还留了一封信给你……”香树小小声道,把信放在南宫照的案边。
南宫照一眼也没看那封信。
香树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
“东西……还要继续准备吗?”说的是家具聘礼什么的那些……
南宫照沉默了一会儿:“备着吧。”
香树走后。案上那张正在写的婚书飘到了地上,但没有人去拾起。
她还是走了。南宫照想。
说到底她还是……怪他吧……
心口忽的痛得厉害。
他对那晚的事有一点隐约的印象。她在他身下流泪,月光下雪白的身体微微发着光,还有那种直入骨髓如坠天国的甘美感受。
真实得不像梦境。
见到她以后,她迫不及待地撇除得一干二净,生怕他有一点怀疑。但无论是山洞留下的药草碎沫,还是她走路时难以迈动的双腿,种种证据……都指向了那夜的事实——那些旖旎的片段并不是他的错觉。
她的托辞漏洞百出,但他没有多问一句,害怕她连那种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也不再愿意维系。
她就算恨他……也是应当,就连他自己也……
手中的笔被捏得有了裂缝。
他其实…很珍惜她。即便午夜梦回不止一次想过和她一起春闺晚起的情景…他也想要慢一点,等她放下家仇的包袱,再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结果…伤害了她的,也是他自己。
尽管知道她未必愿意嫁给自己,他还是让香树在最短的时间里准备婚事。她再多待一天……
目光看向那张飘落在地上的婚书。
他不可能放开她让她去和别的男人朝夕相处。
即使她不愿意,即使她恨透了他……那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