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追用疑惑的眼神看俞聂生,俞聂生小声道:“你不能下去。”
“当朝皇帝在登基时先帝下令处死皇贵妃,你登基后皇贵妃母家也并未去京城吊唁,如今瘟疫四起,在这个时候母家投靠你觉得合适吗?”
皇贵妃死后母家并未派来任何人,这事当年传的沸沸扬扬,无非就是皇贵妃果然与叶家不和,导致死后叶家都不愿意再来看一眼。洵追那个时候还小,根本意识不到重要性,他也并未见过一次母妃家中的亲人。
洵追被俞聂生劝回重新坐好,萧倜将文书递进来。
俞聂生接过文书,并没立即给洵追,“你家自己的事外人本不应该插嘴,但皇贵妃受宠这是天下人都知道事,皇贵妃离开家族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母家也是事实,南方出美人,活得最漂亮的只有叶家的皇贵妃。当年皇贵妃死后所有家族都猜测叶家会派谁去京中主持,但叶家本家就好像没有皇贵妃这个女儿,全府上下风平浪静。”
回京半路遇上母妃本家的亲戚不是好事,此时相认相当于带了个随时能够着火的拖油瓶。
“叶家如今一年不如一年,薄阎之前与叶家合作过一次,现在叶家管事的是皇贵妃的弟弟,叶丰。”
“我叫叶丰。”车外中年男人正好对萧倜说。
洵追表情立即怪异起来。
是不该认,这队押送的草药和车上坐的皇帝,若是被人知晓必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小洵追就没有在意过皇贵妃的母家,他模糊的印象全部给了皇贵妃那张谁看了都会赞叹的脸,以及她告诉洵追,生下你不是我的本意。
叶家来的太突然,洵追措手不及。
皇贵妃没有给予洵追母爱,洵追也没有想从和自己流有同样血液的人身上获得关怀。
无论是他那些虎视眈眈恨不得他立即驾崩的哥哥,还是素未谋面的舅舅。
“你说得对。”洵追写。
俞聂生这才将文书展开放在洵追眼前,一张是通行证,另一张是通行担保人亲笔,担保人落款处的确盖着皇贵妃宝印,允准进京的文书也都是皇室特别允准的印章。
通行证分两种规格,一种是普通百姓,另一种便是与官员或者是皇室有关系的特别通行证。此证长期有效,进京也可不必检查的那么仔细,所有信誉都与那些作担保的官员挂钩。一旦这些人出了事,朝廷可立即与担保官员对峙。
因为是皇室,所以特别时期通行证仍旧生效。漏洞就在这,特别时期下令封路,但持有特别通行证的人仍然能够随意通行,没人敢得罪和皇室有牵扯的人。
俞聂生将文书重新收好,从窗边递出去,低声对萧倜说不必理会。
萧倜拒绝叶丰,带着叶丰离洵追的马车远一些,免得打扰洵追。不知道萧倜说了什么,洵追隐隐约约能听到叶丰说“陛下”二字,但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