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用了。姜霁北已经打了好几个寒战。
他嘴里敷衍着,手上的动作却很快,几下脱掉了湿掉的衣服,又迅速换上了干衣服,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换好衣服后,姜霁北也回过味来。
他勾起嘴角,随手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耳背,戏谑地看向一直盯着他的池闲:怎么,你想去另一边换衣服?
池闲:
在姜霁北调侃的目光中,他火速换了衣服。
整好装备后,两人在洞穴里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有找到地皮卷的行踪。
好样儿。姜霁北讥讽地扯扯嘴角,百无聊赖地用镰刀敲着手边的钟乳石,贪生怕死,躲得够隐蔽的。
池闲看着深不可测的河水,推测道:应该是躲在水里。
那我的道具就派上用场了。说完,姜霁北用心音叫了一声,人体内脏一副,上菜
话音刚落,一副人体内脏瞬间出现在了姜霁北的手中。
内脏被许多血管和一些结实的韧带连接起来,而不是像在菜市肉摊子上一样摞成一堆,同时还被保存得十分新鲜,带着腾腾热气。
这些细节无一不展示出系统的贴心。
姜霁北并不想要这样的贴心。
让我钓它一钓。
说着,姜霁北把这副内脏放在空地上,揪下一颗肺,用麻绳绑了,把它扔进水中。
肺扑通一声入水,沉下半米后浮出水面。
水面瞬间被染红。
水中的游鱼感受到血腥味,不一会儿便聚集起来,小口小口地啄食肺叶。
两人在岸边静静等待了一会儿。
忽然,游鱼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四处逃开。
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底掠过。
嘘。姜霁北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心地拉着麻绳,退离岸边几步。
池闲会意,放轻步子随着姜霁北往山壁处退。
随着姜霁北的退离,肺脏也渐渐被扯到岸边。
忽然,漆黑的影子往上一蹿,显现出泥毯的模样。
它把肺脏用吸盘死死吸住,又狠狠地往水下拉扯。
麻绳上蓦地传递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姜霁北立马收紧麻绳,对池闲道:来了,试试看能不能拉上来!
池闲立刻向前一步,紧紧地攥住麻绳。
两人一怪对峙了几秒。
甚至不能说是僵持,姜霁北与池闲没几下就踉跄着被地皮卷带到了岸边。
松手!池闲立马松手,护着姜霁北不让他掉下去。
姜霁北也松了手,惋惜地目送着那颗肺:没想到这畜生力气那么大。
还是要用渔网。池闲打开背包,把渔网抖开,又取了一捆麻绳,来来回回地在渔网里串起来。
我来帮你。姜霁北凑上前去。
姜霁北把内脏一一扯开,左一个右一个地把它们挂在渔网上。
挂完内脏,他还往远处走了走,观察了一下整体的景象,发出一声感慨:真艺术。
看着姜霁北沾满血腥的漂亮双手,池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走到一旁,找到几根结实的岩柱,把麻绳的另一头紧紧地拴在上面。
做好准备之后,池闲撒下网。
随后,两人在河边静坐,一边闻着水里浓重的血腥味,一边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
忽然,渔网上的浮标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在水面上乱晃起来。
来了。姜霁北提着镰刀,倏地站了起来。
池闲点头,手腕用力一转,拽着麻绳将手中的网兜收紧,一步步倒退。
沉重的渔网被他一点一点从水里拽了上来。
网中的东西已经被缠住,无法使力,但还是疯狂地挣扎着,哗哗地激起大片水花。
姜霁北紧紧地盯着水面。
池闲脚踩着地面,一使劲,把渔网连带其中的生物拽到岸边!
地皮卷狠狠磕在岸边的石头上,发出轰一声笨重的巨响。
池闲松开手,喘了口气,任由地皮卷挣扎着往水下挣。
等地皮卷挣到一半,他再次拉起渔网,把地皮卷狠狠地往岸边扯。
来回几次,地皮卷的力气便小了很多。
姜霁北趁机拿起烧碱,用镰刀划破袋子后,把烧碱一整袋地扔进了水里。
水面沉寂了几秒之后,便倏地爆开一大团热气,咕噜噜地沸腾起来。
地皮卷挨了烫,顾不得挣动,赶紧把自己缩成一团,阻隔来自水里的热量。
池闲感受到手上的力道骤减。
借着这个机会,他一点一点收紧麻绳,随后猛地将渔网往上一拽,将整个渔网狠狠地掼到岸边的石头上。
池闲拽着网兜,三两步蹬上石壁,将网兜绕着一根石笋缠了几圈,再借力一使劲,将渔网和地皮卷拉上了岸。
地皮卷离了滚水,舒展开身子,剧烈地挣扎起来。
姜霁北上前一步,举起手里的镰刀,狠狠地扎进了地皮卷的身体里!
地皮卷痛得蜷成一团,疯狂地抖动起来,浑身的泥浆四处飞溅。
他迅速把镰刀拔出,闪身躲到安全的地方。
地皮卷随即转身朝向姜霁北,猛地张开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一双赤红的眼睛从淤泥中露出,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头的池闲还死死地拽着网兜,但中间作为支点的石笋已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时都可能碎裂。
姜霁北一动不动地盯着地皮卷猩红的眼睛,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胸腔伴随着喘息不停起伏着。
须臾,无数大大小小的吸盘突然从地皮卷被厚实的淤泥和青苔覆盖的表皮下探了出来。
就是现在!
姜霁北飞快地拽出藏在怀里的盐袋,将白盐撒向地皮卷的吸盘!
地皮卷挨了一把盐,发出一阵沉重的呼哧呼哧声。
它疯狂地挣扎起来,被网兜缠住的石笋应声碎裂,紧拽着网兜的池闲也被甩了出去!
一声巨响后,整个山洞开始摇晃。
无数悬挂在洞顶的石钟乳应声断裂,纷纷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扬起大片尘土。
阿闲!眼见池闲的身影消失,姜霁北大吼一声。
哥,别管我!黑暗中传来池闲忍着痛的回应。
不能慌。
姜霁北强忍着颤抖,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盯着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地皮卷,并趁机将剩余的盐撒向它伸出来的吸盘。
地皮卷疼得一缩,从地上弹了起来。
尽管依然痛得全身发抖,它却始终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盯着姜霁北。
姜霁北试图退到地皮卷的移动范围之外,但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借着身上的青苔和淤泥,地皮卷已经快要从渔网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