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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管予颇觉好笑地发现,那几个男人就像是商量好的,时间各自分割真是井水不犯河水。
每天上午她都会被门外守着的男人请到楼上icu,而且,司东命令,不到两个钟头甭出来。
管予很是顺从地在里面待了两个钟头。
只安静地坐着发呆。
偶尔会开口说上那么几句,却都是跟司南毫无关系的,也只是突然想说一说的那么些事那么些话。
午后,徐慕容他们三个会来病房,管予其实并不想看到他们。看他们互相隐忍着牵制着在她面前故作平静,管予很难受。
傍晚时分,肖刈就会出现,会提着汤,因为肖刈的汤,她这几个晚上都没吃饱饭。肖刈这两天脾气真不好,也许是觉得在她面前压根没伪装的必要吧,阴阳怪气的让管予都哭笑不得了。
第三天,司南仍然没有醒过来。
徐慕容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肖刈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吃了般。
管予掀开薄被,从床上下来。
今夜无月。
真好!
管予抬头仰望着只有几点星光的夜空,唇角轻勾。
刚睡下不久的司东骂了句娘,动作迅速地套上衣服就奔出门。
面色不善地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特么地真想给跟前这两个废物几拳。
“怎么跑的?”
彪悍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其实也有点懵,明明一直守在门口的。
“……司少,除了护士和清洁工,真的就没人出入了……清洁工……对,司少,那个清洁工有问题!”
司东冷冷地看着他。
“我现在就去查。”男人低头赶紧离开。
烦躁地耙了下头发,那个大肚婆还真是不省心!
槽!
司东狠踢了脚椅子。
手下还没回来,那几个疯子倒都来了。
司东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几个疯子难看的脸色,心里冷笑,演吧演吧,再演,他就不信,那个大肚婆能自个儿跑了?
司东本还要看看这几个疯子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他的手机又响了,然后,他听到那头说着,司南醒了!
司东立马狂奔了出去!
“你先睡一会。”张狂不大放心地又回了次头。
“谢谢。”
“嘿嘿……不算什么的,你睡一会吧。”张狂脸有点红。
张狂现在心还跳得厉害,总觉得像是做了场梦。
紧张、刺激,然后,隐隐的害怕。
还好还好,成功了!
张狂吐了口气,哎呀妈啊,真是吓死他了!
开了八个多钟头,终于到了张狂的姥姥家。
从车里下来,管予腿软得不行,踉踉跄跄了几步就趴在路边吐得稀里哗啦。
绕了几个小时的山路,管予觉得她能坚持到现在吐出来真是太了不起了。
张狂的姥姥姥爷瞧张狂突然带了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眼睛都瞪圆了。
虽然张狂很努力地解释,是朋友。
可是,老人家明显地不信。
管予尴尬地站在一边干笑。
张狂的姥姥使劲拍打张狂的胳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嘴里一直叨叨,人家女孩都肯给你生娃了你竟然还不把人娶进门,把人偷偷藏这里是要做什么?造孽啊……
可怜张狂脸涨得红红的,要再解释却老被他姥姥截住话头。
管予原来还觉得不好意思,可后来瞧着瞧着,倒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张狂姥姥拿着同情得不行的目光瞅她,还慈爱地牵过她的手,说她一定会让狂狂给管予一个交代的。
尽管张狂和管予一再解释,可是老人家就是铁了心地不信,说小年轻就是爱编故事。
现在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实诚呢?
老人家在饭桌上对着他们两人这么说。
张狂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去上班了。
临走时,张狂还特别嘱咐俩老人一定不要告诉家里人,小村里的人只随便糊弄过去就是。
当时啊,张狂的姥爷拿起门边的扫帚就挥了过去,张狂那是边跳边跑走得那个狼狈不堪。
张狂的姥姥心痛不已,说狂狂小时候明明是个好孩子的,怎么长大了就变这么坏了?
管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狂,对不起啊!
管予坐在荔枝树下,这时候,正是荔枝成熟的时节,大片大片浓绿中一抹抹动人的艳红,便是随意地看上几眼,也能鲜活地感受到那份蓬勃的生机。
小村子隐在深山之中,零零散散也就十来户人家,多是一些念旧不愿离开的老人。老人们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风,衣食住行都无比传统,能昭示现代化文明的不过就是每家每户都有却并不什么使用的电视和电话。
在海岛和山上度过
', ' ')('一段时日的管予,已经很能适应这样与世隔绝般的生活,只是,有一样,管予很不习惯。
“……姥姥,就、就这样……洗澡?可……可是都没有个遮拦……”
“你只要在路口的树杈上挂上木牌子就没人过来,放心,不会有人偷看。”张狂的姥姥很是笃定,似乎对自己村子里的这项习俗深感自豪,姥姥还兴致勃勃地跟管予说了习俗的由来。
是个很美丽的神话传说。
管予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了会呆,终于下了决心脱下了衣服。
刚开始总是战战兢兢地很不自在,放心不下地四处打量警惕着,这样费心费力了好一会,在只有清风掠过枝头带起的沙沙声中,管予才慢慢从湖水中探出了肩,又缓缓地露出了上半身。
管予提着装了换洗衣物的小篮子出去,姥姥正坐在路边石头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管予走上去轻唤了几声。
姥姥很快就醒了过来,迷糊着问她洗好了。
管予说,好了,回家吧。
上下山的小路很平坦,应是长年累月人们时常踏足所致,管予挽着姥姥的手臂,走得很慢,姥姥似乎很高兴管予能喜欢这里,话里更多了几分骄傲,说了很多有关这面湖泊的奇闻趣事。
管予静静地听着,唇边带着笑。
眼里时不时会晃入姥姥花白的头发。
外婆……如果还在……
眨了眨眼,管予深吸了口气。
张狂周末时候又来了,还带来了赵敏。
这回是真正的准外孙媳妇,两个老人欢喜得不行,这会儿,才真正是信了张狂的话。
赵敏告诉她,司南醒了,后面的手术也很顺利。
管予更担心的,是他们有没被找麻烦。
赵敏得意地说,哪能呢?她什么段数的?
管予不大相信,张狂却说,是真的,那些男人都走了。
私底下,张狂扭捏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问管予,徐慕容和连满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张狂不认识,可徐慕容和连满,张狂却是印象深刻的。
大一时候,他常见管予跟他们走一块。
听说过,那个校外花店小老板就是管予的男朋友,也曾听说过,那个外系的高大男生是管予的男朋友。
那时候,管予的名声并不好。
男女关系复杂,私生活混乱,常听系里的女生背后八卦,有时也会听到男生在那边谈论。张狂其实也搞不懂自己,他怎么就暗恋上管予的?但,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张狂并不想刻意去抹杀这份曾经的隐秘情感。
突然在医院看到似曾相识的两张面孔,张狂吓了一跳,再听赵敏说,他们在找管予。
张狂心下一动,总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些头绪。
管予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一般瘦弱清秀的男人,真的只能算是普通情谊的同学,却愿意这样倾尽全力相助,她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连满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管予苦笑,“其他人……说不清,有些纠葛。”
张狂有点糊涂了,不是说那个在危重病房里的男人是孩子的父亲吗?但见管予面露苦涩,他也不想继续探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那些旧事总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
“你安心呆在这里养胎,这个地方很偏僻的,没人会知道。”临走时,张狂很认真地对管予说。
管予只能努力微笑。
她真怕自己会哭出来。
她是有多么幸运,才能遇上张狂和赵敏啊!
赵敏给她买了几件孕妇装,张狂留了部手机给她。
管予跟妈妈和弟弟打了电话,让他们放心。
妈妈说,最后那个月还是回来吧。
管予说,好!
除了偶尔帮姥姥姥爷打打下手,并没有什么事是管予能帮得上忙的,姥姥总会赶着她出门去走走。
管予便经常四处去晃悠,村子里统共就那么二十几号人,早就熟络了,偶尔跟遇到的老人说说话,再发发呆,一天也便过去了。
这日她刚从小溪边回来,就见隔壁闲置的房屋竟然有人在。
管予没放在心上,吃午饭时姥姥闲话了句,顶帅的小伙也不知是老徐家的什么人。管予举起的筷子顿了顿,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房子。
傍晚时候,很美的夕阳下,散步回来的她跟打开院门从里面跨出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男人穿着工字背心,格子沙滩短裤松松地挂在胯骨上,头上戴着一顶烂了边儿的破草帽。
男人脱下草帽,脸上,是跟那身打扮完全不搭的冷傲。
管予看着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总不是什么好脸色。
男人在管予转身的时候,冷哼了声:“跑什么?你以为找你啊?我度假。”
管予转过了身,慢慢走进院子里。
姥姥正从厨房里出来,姥爷在给花除草。
', ' ')('管予从门后拿了个竹筐轻轻放在姥爷的身边,姥爷抬眼瞅了下她,把手里的杂草放竹筐里,又去除另一个花盆里的草,边拔边说:“去洗把手,该吃饭了。”
“嗯。”管予应了声。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隔了数十米的两家,管予此后经常碰到男人,男人就像他说的,好似真的只是来这山沟沟里度假般。男人没有来找过管予,即使经常遇到,也只是你我擦肩而过,各走各路。
有时会看到男人坐在院前荔枝树下,双腿搭在石凳上,双臂抱胸姿态慵懒,脸上盖着本书,似在假寐;有时男人会在院门口煮茶,一人自斟自饮,后来,在他有回帮姥爷上树摘了荔枝后,饮茶的人就变成了两个;也在山涧相遇,仅有的几次,管予都见他站在溪流中凝神盯着什么。
管予并未放下戒备之心,只是,她却也看不懂,男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姥姥依然在小路边坐下,细细叮咛她注意不要滑倒,有什么事可以大声叫她。
管予笑着点点头。
虽在这野外、赤、身、裸、体仍觉有些羞耻,但管予却也体会到了融于自然之中的那种美妙悠然无法言语的惬意。
阳光碎片洒在脸上,微微有点灼意,管予长舒了口气,闭起眼将脸埋进水中,不消片刻,水面“哗啦”一声,却是管予猛然从水中抬起头,长发在半空中甩开,管予痛快地笑出声,只是,荡漾在湖面的笑声到一半便突兀地止住了。
管予僵住身体,身后紧贴上来的灼热身体,还有直接覆上她一边月匈部的大手,滚烫的鼻息似乎要把她的耳朵灼伤了般,她被身后的人紧抱入怀,“管予……我想你了……”管予要启开的双唇被大手猛地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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