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爷爷寄来了快递,满满的一箱新鲜采摘的草莓。
林奚见的爷爷也是一名老师,在城里教了一辈子书,奶奶走得早他没个伴觉得无聊,退休后就一个人搬到乡下住,后来迷上种田,前几年自己捣鼓起大鹏种植草莓,果子熟了就寄给孩子们吃。
林奚见每次吃完都要给他打电话,把爷爷种的水果夸得那叫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老人家笑得比什么都满足。
林妈把草莓捡到果篮里,拿去厨房清洗,身后探出一只小脑袋,眼馋地盯着满盆的红艳艳,啊的张开嘴巴,等投喂。
“小馋鬼!”林妈莞尔,挑了一颗大的甩甩水,丢进她嘴里。
林奚见用指尖按着草莓屁股,咬碎果肉,清甜的汁水在嘴里迸发,她眼睛一亮的竖起大拇指。
林妈的语气不自觉的得瑟,“你爷爷自己种的,当然好吃!”
林奚见尝了味,满足的退出厨房。
林妈把洗净的草莓分到两个玻璃水果盘,两手端着走出厨房,叫一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人,“鹿鹿,你来一下。”
林奚见跳下沙发,“咋了?”
林妈给她做个示意的眼神,“这盘你送到隔壁去。”
林奚见想到陆嘉与,义不容辞地说好。
走到对面门,林奚见看一眼空无一物的门把手,想到昨日插在这里的玫瑰,不知它如今归宿何处。
送花的举动只是她一时兴起,没有其他的想法,但倘若它被无情抛弃,也不免会让人觉得遗憾。
她屈指敲门,等上几秒没听见里边有反应,又抬手敲三下。
“谁啊。”过一会儿里边应一声,腔调慵懒。
紧接着是拖鞋趿拉拍着地板的声响,越走近,门从里面被打开。
陆嘉与身上还是一身校服,衬衫的扣子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他薄薄的眼皮耷拉着,疲倦颓懒的样子。
陆嘉与长得高,林奚见每次同他说话都需微仰脖,“吃草莓吗?”
陆嘉与的目光从她微微笑的脸庞,下落到手里捧着的一盘鲜红草莓,颗颗饱满欲滴。
他揉揉头发,“先进来吧。”
偌大的客厅,不需用干净整洁来形容,根本就像样板间,家具设施简单的常用那几样,一目了然。
清清冷冷的,没几分烟火气,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琥珀色的玻璃茶几上,零星放着一盒抽纸,一只打火机,一包烟和纸盒做成的“烟灰缸”。
旁边地上放着一只打包袋,袋口露出里边的包装盒,林奚见转头问:“你晚饭吃的外卖呀。”
“嗯。”陆嘉与喉咙里蹦出一个低低的音节,转向厨房,走到门口他才想起,厨房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抬起指腹揉揉眉间,看向站在客厅的女孩,“没东西装。”
林奚见微愣,连忙道:“没关系,这果盘就先放你这里,吃完我再拿回去。”
说着,她把草莓搁到茶几上。
陆嘉与往沙发坐下,眼眸半眯,视线浅浅地从少女身上掠过,她穿一件宽宽的及膝睡裙,小腿很细,腿肚有点儿肉嘟嘟的。
陆嘉与移开眼。
林奚见起身时侧眸,男生面带倦意,像是困了,她下意识地把声音放低,“那我先回去啦。”
陆嘉与静静的没说话。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陆嘉与阖上眼,假寐一会后睁眼,沉默的看着玻璃盘里的草莓不动。
顷刻,他俯身,捞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
点燃香烟含在薄唇,吸上一口,烟体迅速蜷缩成灰,不及少女皮肤白皙细腻,被无情抖落。
陆嘉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湿发往下滴着水,洇湿白色的短袖衫。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锁的声音,他脚步不停,穿过客厅,抓着换下的衣服,扔进阳台的洗衣机里。
温灵扶着玄关柜,脱下高跟鞋,换上绵软舒适的拖鞋。
回房间经过客厅,她瞥见茶几上的一抹红色,惊讶的走近。
“哪里来的草莓?”
返回客厅的陆嘉与声音无起伏的说:“隔壁送的。”
温灵用干净的左手随便拿起一颗,先试着咬一小口,细细的眉毛微挑,有些惊喜,“好甜。”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打算多品尝几个。
陆嘉与从她面前径直走过,温灵默认他已经吃过,所以不会问他要不要吃,她是这样性格的一位母亲。
温灵想起什么,在陆嘉与离开客厅之前喊住他。
“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过一段时间才回来。”温灵解释着,“你爸有个事需要我去处理,他信不过别人。”
陆嘉与不甚在意,“知道了。”
温灵看着他的背影,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