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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猜怎么着,诶,这蠢女人还真他妈去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向伟峰表情愈发狰狞,欣赏着面前人愤恨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觉得畅快极了,甚至弯着腰大笑了起来。

随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起来,青紫的血管隔着皮肤鼓露,却又始终冲不破那层阻碍。

男人的话像是尖刃一层一层挑开那不堪的真相,她不肯相信,奋力地压制着冲动的情绪,声音颤抖却还佯装正常:“你放屁!”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随歌的嘴唇被咬得红裂,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冷刺的寒风吹着没了知觉。

向伟峰当即停止了笑,伸长了脖子毫不留情地揭开那最后的伪饰:“你不信?那是你不敢信!”

“那个女人死了,你的确逃出来了不是?还他妈过得安安稳稳!”

“呵,怎么样,那个女人拼死给你换来的生活挺滋润吧。”

周遭生硬的话一句一句钻进随歌的耳朵,不堪一击的伪装终是被撕破,她身形有些晃动,低声嘶吼:“你该死,是你毁了我妈的,你杀了她!”

“我?不是你亲自杀了那个女人吗,要不是为了你她会这么痛快地去死?”

向伟峰狠心地挑着随歌心上最深的地方扎,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反倒觉得爽快极了。

随歌像是陷入了黑暗的深潭,脑中一味地充斥着男人的话,眼神黯淡无望,艰难地低喃:“不是这样,不是的……”

“不是?还有你能亲手给自己的爸送进局子里,要是那个女人在,你会这样做?”

男人的话激地随歌反应极大地猛地抬头反驳:“那是你活该!”

“是,我活该,可老子不认!”

向伟峰跛着脚一步一步逼近随歌,脸上尽是恨意地低笑道:“岁岁,你这幅样子可不随你妈。”

“但巧了,偏偏我就喜欢看你这幅痛苦崩溃的样子,这个时候老子等了四年,四年!”

脸上的疤痕随着表情变化开始扭曲,报复的快感冲得男人浑身畅快。

“不枉老子找了你这么久,知道真相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越痛苦老子越高兴,凭什么你他妈换个地方过得安安稳稳的,我呢!在那个破局子他妈的连个太阳都见不着!”

“奥对了,还有那个女人,蠢到了极致,自己拼死换给女儿的好日子可这当女儿的一点也不知道这苦心,你说说,这女儿是不是也该死?”

随歌的情绪早就被逼到了崩溃,半跌着往后退,直至退到了墙边无路了才奋力地靠着。她从未去想过,那个她一直坚信的原因背后竟是血淋淋的真相,而她对此一概不知。

母亲去世后不久,向伟峰便因为酒驾撞了人后肇事逃逸,而她也因此抓住机会亲手把这人送进了监狱。母亲留下来的房子也被她卖了,钱赔偿给了车祸重伤的受害人。

那时的她一味想着要彻底摆脱那样的生活,似乎所有的想法都是她拗着一根筋认为的。

眼下向伟峰的话一句一句砸下来,她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那人说得对,若是随母在,她一定不会选择告发他。随母最注重面子了,那也是母亲仅存的东西,她自是不可能会亲手毁了。

一想到母亲最后那个笑是为她解脱的笑,随歌便觉得自己愚钝极了,心脏便像是硬生生被利刺捅了进去,尖锐的疼痛过后持续着钝痛,又疼又拔不出来。

愧疚痛恨的情绪尽数袭了过来,随歌颤抖的腿发软地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死死地揪着胸口,面上痛苦不堪。

她恨不得撕了面前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他诱使,母亲又怎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他就是个杀人犯,疯子!

被眼神刺盯着的向伟峰丝毫没有半分畏惧,缓缓弯了腰脸上尽是得意和狠厉:“恨我啊?有什么办法,那女人已经死了。”

“诶,我突然想起来了,听说你还交了个男朋友?还是学生来着?你说我要不要去见见呢,毕竟我也还算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呢。”

男人眉间皱着,满是裂纹的脸显得更为丑恶,倒像是真在认真地询问她的想法。

可随歌下一秒便眼神凄厉,情绪激动地应了上去:“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我不会放过你的!”

“哟,护上了,看来感情挺好。至于动不动他我还没想好,准备看你表现了。我啊单纯就是看不惯你能过上这好日子,想亲手毁了而已,更想亲眼看看你身边人一个一个因为你而跌进地狱,那多刺激啊!”

男人的话说得自然极了,可听起来却满是可怕。

随歌彻底绷不住,颤巍地抖着,死死地攥着手指,尖锐的刺痛不及心里的害怕,声音撕裂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向伟峰乐呵一声,直起了腰笑道:“疯?才认识我啊。”

兴许是觉得够了,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了地上的随歌一眼,声音像是暗夜里缠绕的毒蛇:“乖女儿,我可等着看你表现呢。”

说完也不顾她,拄着拐杖满意地离开了巷子。

随歌倚着墙边迟迟站不起来,男人留下来的余音覆上了一层阴影,罩得她喘不过气,对母亲的愧疚、对自己的痛恨、和对以后威胁的惧怕让她觉得像是被密网锁住了般,看不到亮光。

缓了一会儿,正当她使力坐起来的时候,巷口传来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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