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弦起身,站在床边半饷,眼神又瞥见方才的书,想到刚才的一幕,不自觉又红了脸,身上一片灼热,他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喉咙,“那我走了,你自己当心。”
一直等到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抬起头,看着他躺过的地方,伸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有些甜蜜涌上心头,等待脑袋清明了她止住了手上的动作,连带着心头有一丝苦涩。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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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有两个黑影翻动在北齐的皇宫内,巧妙的避开了一处处侍卫,直向皇宫侧门外候着的一辆马车。等到接近时,车上跳下一名同是一身黑衣的人,恭敬地立在一旁。
看着主子快速地登上马车,他不满地看着一同回来的那人,“怎么能就这样让公子在这大半夜的也不披上大氅?”
那名被训斥的黑衣少年满是委屈的看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氅,“公子说他不冷,穿了嫌热。”
“他的身体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不冷,不是一向畏寒吗?
“真的。”黑衣少年据理力争,他明明说了的,当时公子从屋内出来他便拿了大氅去给他,正欲给他披上时被他推开了,公子还说:“行了,外面也没多冷,回去吧。”然后就这样率先走在前面了。
两人浑然忘了要回去,等到车内的人出生催促了才敏捷地跃上马车,拉着缰绳吆喝着马驶进黑暗中。
第二日林无忧梳洗好了拉开房门出来,遮眼看着东方的红霞,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愉悦。这时远远地看着小九绕过回廊走来,她靠在一根柱子上等着她走近,脸上含笑。
小九也是一脸含笑地走近,见了她满是欢喜道:“师傅,他来了!昨天就来了!你和我一同去见他吧!”
“昨晚去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听她这样一说,小九有些难为情的垂下头,“昨天有些急了,不知道师傅咋洗澡,还好没有冒犯到你。”
“行了,谁跟你说这个了。”她敛了衣袍与她一同并肩走在回廊内,“苏大人来了也不是你去接待,你还是安安份份的去练琴吧,殿下说了到时太子大婚,公主可以献上一曲。”
“你和他是同僚,多日不见去见见也是应该的,我陪你去,怎么样?”
林无忧摇摇头,“不去。”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已经站定的小九,一脸的疑惑,“怎么了。”
“师傅!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大不了过几日我再给你送几本书,你要知道上次我可是被四哥训斥了的,师傅……”小九撒娇地扯着她的袖子左右摇晃着。
闻言林无忧无奈的看着远处,心情平复了良久才道:“公主,那书是你自己硬是要给我的,我可没强求。还有以后被给我那东西了。出宫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你以为宫门就像你这蓉萍居的大门吗?”
“只要你答应,我自有办法。”小九颇为神秘道,不住地朝她眨着眼睛,“我就是想去看看他,你知我知,其他没人知。”
“你有什么办法?”
“你跟我来。”说罢小九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进了一间房,她像是做贼般关了门,而后从柜子里翻出两套太监的服饰摊在桌上,“这个一定可以,以前四哥也是这么带着我出去的。”
“公主,殿下知道了会责怪我教导不周的。”
“不会的,四哥今天不在宫内,这我早就问清楚了。”
“贵妃娘娘知道了会责怪我的。”
“母妃这几日染了风寒,我刚给她请安过来。”
“陛下一直未曾过来关心公主课业,说不定今日会过来。”
“师傅!父皇更不可能来了,他这些日子都在自己宫里养身子。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去?”
“……”
“你不想我和他一起?”
“……”
“看来谣言是真的了!”小九一脸气愤道,“你喜欢他!”
闻言林无忧一愣,“你胡说什么?我是……”
“你是男的又怎样?你们南凌盛传太傅与丞相有私情,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了师傅百般阻扰不信都不可以了。”
林无忧窘然,她搓着手看着埋在桌上生气的小九,颇为无力道:“我陪你去还不行吗?”
“真的?”小九听闻快速仰起头,两眼泛着光芒,颇有奸计得逞的自豪。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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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忧与小九换了衣服,偷偷出了蓉萍居,朝着皇宫的侧门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倒教她颇感奇怪,她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没人?”
“这边一向人少,这个时候更不会有什么人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到了出口,小九递了腰牌,守门的侍卫打量了她们一会儿,小九不满道:“这位大哥,贵妃娘娘还等着宫外的点心呢,去晚了可是没得买了,到时娘娘怪罪了谁来担这责任?”
“是是是,两位公公这边请。”那人还了腰牌领着她们出了一扇小门便离去了。
林无忧看着小九小心翼翼放回怀里的腰牌,哼声道:“偷来的吧。”
“嘿嘿,早上刚偷来的,我晚上再还回去。”
“总不能让我穿成这样去见苏大人吧?”她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倒是第一回穿。
“这个我知道,我们去换身衣服再去他的别苑。”
两人换了衣服租了辆马车到苏景弦暂住的别苑,林无忧打量着大门,不是很气派却是很幽静,她上前轻轻扣着门扉,不多时一名小厮开了门,打量了她们一会儿说:“两位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