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苏行仍是不得其解,苏言也懒得理他,径自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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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弦掀开纱幔出来点了烛火后又回到榻边,“林无忧,天都黑了,可以醒来了,我看今夜月色不错,好像还有星星,我还没有和你一起赏月看星星呢!”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有一个未婚妻,很小的时候祖母为我定下来的。”他突然顿住,看着她微颤的睫毛,又说道:“那个女子我见过一面,当时还是很倔强的一个小姑娘,不过很坚强也很乖巧,我只与她说了几句话,后来,我突然听我娘说她遇难了,就在我遇到她的几天后。我是无意间听到的,就连我与她有婚约也是在那时候一并听到的,那时候我就呆住了,因为在不久前我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了,可她还是死了。我很不甘心,一直坐在自己屋里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不懂什么是生死由命,更不懂她为什么会死。然后我就生病了,成了一个带病之躯,我浑浑噩噩地在家过了几日,家里便商议着在过年后把我送到骊山养病。师尊精通医道,他也是祖母的旧友,我成了他最小的弟子,他教我兵法、武学,还有医理,师尊常说久病成良医,却也要精通医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摊开手掌轻覆在她的眼上,感觉她的睫毛微颤刷在掌心又收回手,额头抵住她的继续道:“我自认医术也算精明,可你为何还不醒呢?”湿湿热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他缓缓抬起头,伸手触碰她白嫩的胸口,指尖慢慢滑向那一处白布包裹额伤处,指腹轻轻打着转,又慢慢移向她的锁骨处,轻轻印上自己的唇,“林无忧,你再不醒来我真的要害怕了。”
睫毛扑扇着,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墨黑的发丝,轻声笑了,“原来苏大人这么胆小。”
声音不响有些干涩,他还是听到了,他扬起唇角,缓缓闭上眼睛,许久之后说道:“是呀,遇上你就开始胆小了。”
“大人也很聒噪,害我睡觉都不安稳。”
“这样你才知道要醒来。”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煜煜生辉,与她四目相对,两人都相视一笑,苏景弦突然俯下.身去。
“唔……”
带着些疼痛的撕咬在唇上,他有些急切地撬开她的唇,尝到了苦涩的药味,舌尖深入,扫过她的齿间。她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右手慢慢搭上他的背,揪住他的衣衫。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重了起来,她回应着他的撕咬,允着他的唇瓣,齿间磕得生疼。
“疼……”她低呼出声,苏景弦止住了动作,粗重地喘息着,他舔过她的唇,允去嘴角的津液,沙哑着声音问道:“伤口疼吗?”
她摇摇头,看着她直起的身子,就开口道:“……胃疼,饿了。”轻咬着下唇,还有嘴巴也疼。
苏景弦看她这样,全身不由一热,他别过脸去,“我让人送吃的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大人就这么对待病人的吗?不是应该先关问病人是否舒服吗?”她详怒地问道。
“我……”他转过脸来看着他,脸上竟微微红了,“……以后注意。”
“说我看艳.情野史,我看你也不差。”
他一愣,不知说什么好了,然后很是老成的摸着她因为方才红润的脸颊,“我去给你叫吃的,你好好躺着。”
林无忧看着背影,忽然笑了,伸手摸上唇,感情苏大人纯情着呢!
第四十七章
良医与良药兼施,她胸前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已经开始变成粉红的一层痂,有时会痒痒的忍不住去挠,这时候苏景弦都会拍掉她的手,“不能抓,会抓破的。”
“可是很痒。”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挠挠。”
她睥睨着他一阵胆寒,这人的脸皮愈来愈厚了,拢紧了领口,她在躺椅上卧好,眯眼看着万里晴空,“我们在这边几日了,算是隐居了,外面怎么样了?”
他搁下茶杯,一脸安逸道:“齐易北注定得江山,宁王不过是演了一场贻笑大方的戏罢了。”
“他怎么样了?”
“天牢度日,若是炎帝念及兄弟之情或许是终生囚禁,不然便只有一死。”
她垂下眼帘遮去了眸底的忧愁,“李贵妃呢?”
苏景弦一愣,“为何会想到她?”
“我在宫中多时,她待我极好,我知她心系宁王,而我也曾与她说过宁王若是肯回头便可保一世英名,她后来也去找过宁王。若宁王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话,我算是骗了她……”
“觉得心里不安了?”
她咬着唇微微点了点头,他突然一笑,道:“听说九公主闹得挺厉害的,李贵妃在宫中尚好,炎帝近日是离不开她了,她也算是无暇分心宁王的事。”
“我突然不见了,小九是担心吧。”
“是吗?她需要担哪门子的心呢?”他已有所指,看她一眼后就站起身来,走至她跟前,毫无预见地突然抽去她束发的玉簪,一头青丝就这样散开在躺椅上或垂落下来,“她若是看到你这样还会担心吗?”
林无忧淡然一笑,看来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她伸手□发间,顺着往下梳理着头发,“她天真、活泼,也很善良,是个好姑娘。”她这样说着,眼神却一直留在他的面上。
庭院芳菲,花瓣飘落,一地嫣红。他突然俯身下去,轻轻拈起落在她头侧的桃花,修长的指尖挑起那一片小小的花瓣,扣下手去,一点红色就这样落了下去。同样落下的还有他的唇,轻轻地贴在她的额上,“你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