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林璇用了午饭后,崔槿便同林璇在街上逛了几圈,逛了西市的几个珠宝首饰行,胭脂花粉铺,最后又去了果子铺买了些崔栀爱吃的。
崔栀是个没出息的,嚷嚷了半日要同崔槿干架,崔槿真的来了,就提了点她爱吃的东西,她眼睛都直了,笑眯眯的将崔槿迎了进去,一边吃着崔槿带回来的糖炒栗子,一边吐槽三夫人给她找的夫婿。
“你今日出去了,今早我娘拉着我去她那里,说是王夫人带着王公子来了,我在这屋子里都快发霉了,便去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啊,那个什么王公子头梳的发亮,抹的发油比女人都多,再看那脸上,简直没法看,描眉抹粉的,整个人妖里怪气的。”
崔槿噗嗤一笑:“人家那是特意打扮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呢。”
“别说了,反正我都不想嫁。”她就只想嫁给杨二哥,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结果所有人都反对,一向疼爱自己的娘狠心将自己关了那么久,她从小就不聪明,娘总说她不争气,女子该学的没一样学的好的,可杨二哥不同,她想做什么杨二哥都同意。
崔栀支着下巴:“也不知道杨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真是魔怔了,崔槿捏着一块三色蒸糕放到嘴里,端起茶碗抿了口茶,问道:“你还真不打算向三婶服软啊。”
崔栀摊摊手:“我娘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
崔槿嗤了一声:“出息。”站起身道:“行了,我走了。”
“哎,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我明儿还要进学呢。”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崔栀:“真羡慕你这样可以整日待在房中不用去进学的人。”
崔栀噎了一下:“你就尽管拿话刺我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让我同我娘说我不喜欢杨二哥,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被关一辈子。”
崔槿点头:“随你吧。”
崔槿向外走,崔栀在后头叫唤:“你真不管我了?”
“哼,臭阿槿,真不管我了,没良心的。”崔栀踢了踢桌子,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准备摔,一见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糖炒栗子,撇了撇嘴,又放下了。
崔槿从崔栀的院子里出来便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静逸堂,初容挑开珠帘,崔槿进去就见王妈妈端着白瓷菱花碗哄老夫人喝药,老夫人皱着眉头一副不大乐意喝的样子,王妈妈一见崔槿来了,就开始告状:“四小姐来了,老夫人又不愿意喝药了。”
崔槿笑着过去接过药碗,老夫人开始解释:“阿槿啊,祖母午膳时喝过药了。”
崔槿持着汤匙舀了一勺药,放到嘴边吹了吹,递给老夫人:“喝吧。”
老夫人出身世族,从小就不爱喝药,如今虽年纪大了,可习惯不改,每回都要王妈妈哄着,还不乐意喝,也就崔槿能治治了。
因为崔槿的许多习惯都是学着老夫人的,为了给孙女树立个好榜样,老夫人一声不吭的将药全喝了。
王妈妈笑嘻嘻的将空碗接过去,递给崔槿一个帕子:“还是四小姐有法子。”
崔槿拿着帕子给老夫人擦了嘴,老夫人不满的嘟囔着:“下回再这样,就打发你去厨房烧火。”
王妈妈笑着道:“老夫人若能好好的吃药,奴婢情愿去厨房烧火。”
老夫人吃了药,又吃了几个蜜饯,歪在床上问崔槿:“阿栀还没被放出来啊?”
崔槿摇头:“三姐在书院犯了错,三婶说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那丫头能犯什么错,不过就是夫子留下的任务不大乐意做,教训两句也就算了,这都关多久了,回头同阿栀说,就说祖母做主,放她出来。”
崔栀想要嫁给杨云智的事张氏没往外说,就三房的几个同崔槿知道,老夫人这里一直瞒着,以为是崔栀在书院里犯了错才罚她的。
崔槿问老夫人:“祖母不同三婶商量下吗?”毕竟是三夫人让关的,老夫人问都不问一声就把人放出来,这不是打她三婶的脸吗?
老夫人摇头:“你三婶那人你还不清楚,平日就疼阿栀,这肯定是将人关起来,认不认错,拉不下脸来了,我做主将阿栀放出来,这都关多久了,那丫头又是个坐不住的,再关就要哭鼻子了。”
不得不说老夫人虽然不知道三夫人关崔栀的真实原因,可这关这么久的原因却说的真真的。
老夫人摆手对着王妈妈道:“去外头吩咐初易,让她到三房走一趟,就说我想三小姐了,让三小姐过来陪我用晚膳。”
崔槿怕崔栀到了乱说话,站起来道:“我去吧,我去叫三姐过来。”
老夫人道:“你去做什么,让她们走一趟就行了,累着你。”
崔槿握着老夫人的手,笑着说:“累不着,我刚从三姐那里过来,她在闹脾气呢,回头让她出来,她还以为是三婶骗她,不乐意出来呢。”
老夫人点头:“那行,你过去,回头一起过来。”
崔槿笑着应了,崔槿到三夫人那里将老夫人让将崔栀放出来的事说了,三夫人也就是找个台阶下,崔栀性子倔,也不能真逼死她,更何况这么久三夫人的气早就消了。
崔栀见崔槿去而复返,得意的哼哼,崔槿拍了她一下:“奉老夫人旨意,请三小姐过去吃饭。”
崔栀一听老夫人让她过去吃饭,兴奋的问:“那我这是解禁了吗?”
崔槿点头:“老夫人那里一直不知道三婶关你是因为你喜欢杨二哥,还以为你是在书院犯了事才关你的,你待会不要乱说话,老夫人身子不好,你可别把她气着了。”
崔栀这会正为能出去开心着,崔槿说什么她都应着。
崔槿和崔栀刚到老夫人的院子,就有人过来通报,说二公子回来了,老夫人开心的拍了一下床沿:“好啊,阿泽也回来了,正好,待会让人去各房通知,今晚都到静逸堂用膳。”
老夫人一开心,这侯府里的人就聚一起了,崔令泽回来之前崔槿还想着她二哥去剿匪回来好歹会有点疲惫之色,哪知道他二哥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根玉带,头戴小银冠,手里拿把折扇,整个人就是以翩翩少年,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疲态,这哪里像是去剿匪,这分明就是去郊游嘛。
一大家子围着坐在一起,听崔令泽耍花腔似的说着剿匪的趣事,末了被他爹无情的拆穿,五千人去剿几百人能有什么刺激事,被徐氏从桌子底下一脚踩上去,就不说话了。
老夫人也训崔施正:“就你最无趣,我的孙儿多棒。”
像崔令泽这种就是最幸运的纨绔子弟,跟着昭王殿下不愁吃喝,偶尔出去带个兵,装逼耍帅什么的,回来就有了军功,还能得封赏,果然是应了那句话,背靠大树好乘凉。
用了晚饭,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便各自散了,徐氏许久未见儿子,拉着儿子说话,崔施正坐在一旁不说话,崔令泽命人抬了他在外面给徐氏和崔槿买的东西,崔槿一脸好奇的凑过去,崔令泽道:“买了什么我不都写信同你说了吗?”
说完又道:“我写给你的信,你不会没看吧?”
崔令泽顿感伤心,崔槿面不改色道:“当然看了。”
看来那信里面都换成了昭王的画像的事她二哥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