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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屠看到海鲸时微微迟疑，他知晓对方前来必定是替将军传话，可老板现在的状态……
他让海鲸稍等，去敲这几日都没开过的门。
五分钟后屋内传来一声咆哮：“滚！”
鹰屠：“老板，是将军身边的海鲸侍官来了。”
十分钟后房门打开，鹰屠差点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素来温雅俊美的男人此时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双眼血红形如恶鬼，短短几日他就瘦得面颊微微凹陷，全无以往丰神俊朗的模样。
扑面而来的还有浓重到呛人的酒气，宋则容色阴郁，嗓音粗哑，“怎么，大哥让他来看笑话么。”
鹰屠小心答道：“据他说是来告诉您乔先生的消息。”
宋则神情一动，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被酒精浸泡几日的思绪转动得迟缓，半晌才想起来大哥说过会通知他。
倘若乔陌岚不愿留在大哥身边的话。
可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乔陌岚讨厌他，再也不想见到他。
他让岚岚觉得恶心。
“老板？”
“让他等着，一会儿把这儿弄好。”
三十分钟后打理好自己的宋则坐在了会客室内，他挂不住笑意盈盈的虚伪面具，冷声对海鲸道：“说吧。”
海鲸暗叹夫人真厉害，凭一己之力就让将军跟二少都换了个人似的，面上仍不卑不亢答道：“夫人之所以能发现‘春色’，是因为借用了联盟的军用仪器，当时是洛衡身边的亲卫长翼火亲自送来的，夫人既私下联系联盟，很可能想离开帝星。”
“‘春色’的事不是大哥告诉嫂子的？！”他还以为是岚岚要离婚激怒了大哥，才从大哥处得知了“春色”，竟然是联系了洛衡？！
海鲸回道：“二少，将军没有给夫人剥离‘春色’，根本没必要主动揭露这件事。”
是了，宋则想，在“春色”上，大哥跟他一丘之貉。
乔陌岚要离开帝星？不、不可能。
他那么热爱他的事业，他的家人和为数不多的朋友都在这里，他放得下？
宋则不敢想，乔陌岚是不是连大哥、或许还有一点点他都放下了？
他静默片刻，“大哥会不会多疑了，乔陌岚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要离开帝星。”
鹰屠忽然把他的通讯器递过来，“老板，是外交部的钟大人。”
对方联系他只会是因为乔陌岚。
果然一接通就传来男人不解的话语：“乔陌岚递交了辞职申请，他态度十分坚决，我怎么劝都没用。二少啊，这是发生什么了啊？”
宋则挂掉通讯。
他狠狠捏着通讯器，站起身来猛然一脚踹翻了茶几。
鹰屠看到宋则额边浮起骇人的青筋，手臂更是在发颤，忙不动声色地拉海鲸退了几步。
宋则拨通乔陌岚的通讯号，没能拨通，被拉黑了。
他重重喘着气，一把摔碎了通讯器，回身又踹倒了沙发。大哥猜得没错，乔陌岚要走，对方不要他宋则，也不愿留在大哥身边。
乔陌岚连远远看着的机会都不给他！
宋则状若癫狂，大笑几声，“哈！”
海鲸跟鹰屠一齐装柱子噤若寒蝉，宋家俩兄弟骨子里都有着上位者天然的对蝼蚁的冷漠，这是海鲸第一次目睹宋则发怒，将军生起气来令人恐惧，二少则让人胆寒。
对方就像个……疯子。
因为根本猜不到他下一刻会怎么做。正如现在海鲸以为宋则气极了会失控砸毁身周的一切，对方却倏然冷静下来，情绪转变的速度令人感到可怖。
宋则看向海鲸，“大哥是什么意思。”
海鲸说：“海蟒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如果二少要行动的话可以联系他。”
“将军让我交给您这个。”海鲸拿出一个金属盒给鹰屠，“军部的追踪芯片。”
宋则从鹰屠手中接过小盒子，摆手让海鲸离开。
“回去告诉大哥，明晚来Rose。”
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盒，满心压抑不住的森寒怒意。
宋则并非不知道大哥在拿他当枪使，但那又怎么样？！他能不让大哥如意然后眼睁睁放乔陌岚走吗！
他不能失去乔陌岚，他已经失去了。他把自己关起来没跑到乔陌岚面前发疯，他一退再退哪怕乔陌岚回去继续当他的嫂子也没关系，只要还能让他偶尔见一见他……
他还在做着有朝一日乔陌岚会原谅他的春秋大梦，对方却残忍的连一个奢望也不愿给他。
反正他已经做了恶人，也无所谓将这恶人做到底。
克制什么？宋则讥诮地想，他早说过乔陌岚就该关起来。
＊
乔陌岚递交辞职申请后继续处理完手头的工作，而后回自己的公寓，他还要在帝星待上一个月左右才能离开。
他已经联系过翼火，表示自己解决完私人问题后会前往联盟，到时候需要他们接应。
乔
', ' ')('陌岚推开公寓大门，脑里还在想着要把宋则送他的礼物都退还给对方，结果被屋内的灯光唤回神。
怎么会开着灯？他踏进门口，随即顿住了脚步。
宋则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按着桌面上的机器人玩具，传出乔陌岚听过的告白。
“乔陌岚，你真可爱。”
他用手指轻轻一推，机器人摔倒了。
宋则对乔陌岚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岚岚，有没有想我？”
这一瞬间乔陌岚只觉毛骨悚然，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宋则，更像一个披着无害人皮的怪物。
他下意识退步，“你来做什么。”
乔陌岚的动作似乎刺激到了宋则，他蓦然起身，脸上笑意刹那间消失，眸中隐隐浮现几丝疯狂之色。
“你在躲我？还是怕我？”
他朝乔陌岚走过去，“岚岚为什么辞职？”
但凡乔陌岚有一分清醒神智都不会在宋钊或宋则面前示弱，即使他看出了宋则此时情绪不太对劲。
因此他忽视了本能的不安，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对方。但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宋则就接着道：“噢，岚岚是想去联盟对不对？”
宋则停在乔陌岚身前，抬手捏住乔陌岚下颌，垂眼看他漂亮的心上人，语气温柔缱绻，吐出的字眼却肮脏，“为什么呀？洛衡喜欢女人，能把岚岚操得像个荡妇吗？”
“啪！”
宋则被乔陌岚一巴掌甩得偏过脸去。
“宋则，你能别来恶心我了么？”
宋则勾舌舔去唇角猩红，若无其事地说道：“上次约会没来得及给你惊喜，今天给你补上。”
他一点都没感到痛，一巴掌算什么，乔陌岚说他恶心又不是没听过。
比起再也无法见到乔陌岚，他什么都能承受，他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早就疯了，不是疯在乔陌岚不要他的那一刻。
他疯在爱上乔陌岚的第一秒。
“岚岚，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乔陌岚颈后突然一痛，软倒在宋则怀中。
＊
乔陌岚梦到自己行走在一条漆黑的路上，不远处是透着日光的出口，他走了好久，却在出口前怎么也走不动，光明触手可及，他脚下都是荆棘扎出的鲜血，像被镣铐禁锢在了原地。
乔陌岚猛喘着睁开眼，映入眼瞳的大片晶石美得让人晕眩，乔陌岚猝然坐起身，随着他动作响起金属与晶石摩擦的声音。
他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手脚，它们都被银色的镣铐锁住了，连接着不知源头在何处的锁链。
而他全身赤裸，刚刚晃花人眼的大片晶石居然是一个笼子。
“惊喜吗？”
乔陌岚向声源望去，宋则只简单披着件睡袍站在笼子外。
“你疯了吗？你要囚禁我？！”乔陌岚不可置信地吼道。
宋则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乔陌岚安静，“岚岚，省点力气。”
熟悉的燥热从乔陌岚腹间升起，他忘了他脖子上套着情欲的项圈。
不消片刻乔陌岚就倒回了床上，性欲猛烈的渴望如暴风席卷他的身体，冰凉的锁链反倒成了解热的水源。
宋则静静欣赏着乔陌岚喘息挣扎的样子，眼底是夹杂着痛楚的迷恋。
洁白的身躯在墨色的大床上无助地蜷缩翻滚，像浮在沼泽上的一块冰。
宋则打开笼子走进去，他俯身掐住乔陌岚的脖子，凝视这张被情欲渲染的勾人脸庞。
“岚岚想要了吗？”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走，我就给你好不好？”
乔陌岚闭眼不愿看他，轻喘道：“滚，我不要你。”
脖间的手猛然收紧，乔陌岚脸颊霎时涨得通红，窒息感与极度空虚的渴求感扼杀他的理智，他在神识恍惚中听到宋则森然的话语。
“你不要我没关系。”
“我已经放你走了乔陌岚。”
“我甚至可以接受你回大哥身边，不跟我在一起也无所谓。”
“真的。”
“但你他妈为什么要去联盟！”
“留在帝星就这么让你难受是不是？”
滚烫的液体滴在他脸上，使他茫然地张开眼。
乔陌岚看见宋则赤红痛苦的眼眸，明明他才是被囚禁被掐住脖子的那一个，对方却像无路可走的困兽，哀鸣都显得撕心裂肺。
“你留下来好不好？啊？”
“乔陌岚我求你留下来，我可以不出现在你眼前，我可以不打扰你的生活。”
“你留下来！你答应我！”
乔陌岚从滞涩的喉管中咳出一个字：“……不。”
宋则蓦地松开了手，他湿着眼眸对乔陌岚说。
“好。”
“那我把你关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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