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被这样直白的情话弄得羞红了脸,可又止不住欢欣雀跃,边嘀咕边与他十指相扣,“这么多人呢……”
两人相谐着走远。
随曦就在旁边,这些对话一字不差落入耳中,她目光下垂,定在那两人相扣的手上,莫名的,她想起了方才在极地馆,他拉着她走的那一刻。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念念不忘。
就是……很想再有一次。
一番胡思乱想下来,恍然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几分钟,说好很快回来的人却久久未归,随曦开始着急,担心之下忘了手机这个东西,沿着他离开的方向就找去。
他说去买水,但没有说去哪里买,随曦一路找,找着找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目生,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迷了路。
不记得怎么回去,也不敢再继续往前走,随曦慌神,不知所措。
车水马龙的街头,缕缕行行。
随曦茫然地站着。
手机被她塞在包里,音量调的很轻,振动了几十次她才感觉到,手忙脚乱地拿出来,她看见那个名字,眼底簇然点燃亮光。
“去哪儿了?”
语速很快,声音里有很重的喘息,随曦低下头,“小叔……”
季景深沉默听完,到嘴边的斥责被他压回去,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重回温和,“周围有什么比较标志的建筑物或者店面,在那里别动,小叔来找你。”
随曦四周看了看,报给他听。
“在原地等,电话不要挂。”
“好。”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隔着听筒,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急速明显,随曦怕站的地方不明显,特意挪了几步,站在一家音像店门口。
音像店正放着歌,她没有听过,临到结尾,空了几秒,响起下一首。
钢琴曲般的前奏,温柔的女声,歌词缠绵缱绻。
“我站在屋顶/黄昏的光影/我听见,爱情光临的声音/微妙的反应/忽然想起你/这默契,感觉像是一个谜……”
她听得入神。
“我们两个人/陌生又熟悉/爱似乎来得很小心翼翼/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相信/爱来了,这种滋味很美丽……”
等待许久的人在街的另一头出现,径直往她的方向走来,步速很快,面上的焦急如拨云见日,一瞬散开。
随曦没动。
歌还在放,她却听不进去。
心跳很快,非常快,近乎激烈在跳动,好似要蹦出体外,她就这样直勾勾看着他,看着他接近,那些被乌云掩埋不得其解的思绪,全都在这一刹那,有了明确清晰的答案。
那是她早已滋生,从未觉察,发现时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爱情。
原来随曦喜欢季景深。
是季景深,不是小叔。
*** ***
回到医院,护士来给随曦剃耳上头发,季景深接了个电话,走出去。
“您好阿姨,辛苦了这么远过来。”
梁文茵摆摆手,“曦曦呢?”
“护士在给她剃头发,手术需要。”
“还没感谢你告诉我,曦曦这孩子……”自从改嫁后,她和随曦的联系日渐减少,这一次这么大的事,如果季景深不告诉她,她就完全被蒙在鼓里。
梁文茵很想来陪护,可又觉得,随曦不会想看见她,而且,她年幼的儿子也生了重病需要人照顾,丈夫出差在外指望不上,她即便想来,也有心无力。
医生过来,两人的谈话被中止,一起进办公室。听详细病情概述是次要,主要是要直系亲属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
“你看一下,看完在最下面签个字就行。”
医生还有事,说完便出去,留了一个护士在门口。
手术知情同意书上详细记录了手术中可能会出现的各种风险,梁文茵看得心惊,视线下滑,至最后一条,手一抖,纸轻飘飘落地。
致死?怎么可能致死!
季景深扶梁文茵坐下,捡起快速扫了一遍。
“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梁文茵不敢相信,“致死?这又不是大手术,为什么会致死?”
季景深轻声解释:“医院要对患者进行手术,必须要对直系亲属和患者履行知情权,如果手术有不同的几套方案,则需要你们履行选择权,选择一套方案,当然,其实也是医院方面最大可能规避医闹。”
“所以您不用害怕,一般同意书上的确会写的较仔细些……”他不便说的太多,“随曦这个不是大手术,我保证她会没事,您放心签字就好。”
梁文茵抖着手,眸光再次落回纸上。
季景深说的很慢,条理清楚,她每个字都听清。梁文茵发了会儿怔,这才想起季景深也是个医生,那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