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云走进家门,张婶笑着迎了上来,“阿暮回来了!”
“嗯。”姜暮云弯了弯眼眸,把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她,“张婶,给你和王叔的礼物。”
张婶不喜反忧,朝她使了个眼色,姜暮云明白她的意思,把礼袋塞入她手中,悄声道:“放心吧,我准备了。”
张婶这才开心地收下。
姜暮云走进客厅,叶珍妮和姚菁菁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她走了过去,站在叶珍妮面前,把手上墨蓝色的礼袋递过去,神情有些别扭,“妈,生日礼物。”
叶珍妮起身接过,虽然晚了一天,但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又被她压了回去。
倒是姚菁菁笑弯了眼,她凑过来,笑说:“珍妮,可羡慕死我了,快让我看看,阿暮送的什么礼物。”
叶珍妮从礼袋中拿出里面的礼盒,打开,一条正面是墨绿色,反面是白色,正反两面各绣了一支冰清玉梅和傲雪红梅。
叶珍妮嘴角的笑意再也无法抑制,终是笑了。
“还是生女儿好,贴心,知晓我们当妈的喜好。”姚菁菁大加赞赏,一脸羡慕。
“姚阿姨,你也有。”姜暮云把手上的礼袋递给姚菁菁。
“我也有啊?”姚菁菁惊喜感动。
她接过礼袋,发现里面有两个礼盒,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她先拿出大的打开,也是一条丝巾,正面是明黄色,反面是白色,各绣了一朵不同姿态的牡丹,艳压群芳。
“真好看,谢谢阿暮,阿姨太喜欢了。”姚菁菁笑容明艳夺目,宛如丝巾上的牡丹花。
姚菁菁忽然“咦”了一声,从礼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正方形礼盒,好奇地打开。
姜暮云暗自郁闷,居然忘了把给孟朝晖的礼物拿出来了。
“这是送给朝晖的吧?”姚菁菁拿出礼盒里的一方手帕,笑得更开心了,她朝孟朝晖招招手,“朝晖,快来,你看阿暮给你买的礼物。不过这上面绣的是?”
孟朝晖闻言,长腿迈出,几步就走了过来,接过姚菁菁手上的小礼盒和手帕。
深蓝色的纯棉手帕,左下角绣着一只又瘦又小正低头觅食的黄色小鸡,不过刺绣精致,将小鸡萌萌可爱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黄鸡?”孟朝晖看向姜暮云,深邃的桃花眼微微挑起。
姜暮云笑了笑,“是啊,不喜欢啊?那你还我。”
她说着,伸手去夺手帕。
孟朝晖将手帕握紧,一个侧身,“我喜欢。谢谢。”
姜暮云抓了个空,瞅着他,“真的喜欢?不要勉强哦。”
“不勉强。”孟朝晖垂下眼,长密如鸦羽般遮住了眼眸,将手帕一丝不苟地叠好,放回至礼盒中。
“你可别曲解了我的意思。”姜暮云看他如此淡定,怀疑他是不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孟朝晖抬头,看着她,忽地微微一笑,唇红齿白,长眉星目,很是好看,“不就是弱鸡。你送的礼物没毛病,我的理解也没毛病。”
姜暮云:“……”
怎么每次和他斗嘴,她似乎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呢。
那一分钟,姜暮云忍不住想,这人要不是脑子有坑,就是个厉害角色。可惜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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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悦耳的钢琴声在大厅里流淌,钢琴前,姜暮云与父亲姜润生正在四手联弹。
父女俩配合得极其默契,他们弹奏的是《匈牙利狂想曲》,乐声热情奔放、活泼快乐,让人听了就忍不住翘起唇角,心情愉悦。
忽然欢快的琴声戛然而止,画面一转,姜润生开着车,姜暮云坐在后排座位上,眼前猛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一辆巨大的黑色货车朝他们直冲过来。
姜润生为了保护坐在副驾上的人,拼命朝右边打死方向盘,然而于事无补,砰的一声巨响,货车撞上了汽车左前方,挡风玻璃瞬间崩裂,车头压在就“巨兽”压在身下,支离破碎。
驾驶座上的姜润生被弹起的安全气囊狠狠砸中,他霎时一头一脸的血,他紧握方向盘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姜暮云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爸爸……”
轰隆一声响。
姜暮云骤然从梦中惊醒,她又梦到了爸爸两年前出事那天的情景,梦醒后,心依然紧紧地揪着,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连跳动都是疼的。
这两年来,姜暮云时常做噩梦,各种各样的噩梦。
啪嗒啪嗒,外面下雨了,雨点敲击着窗户,一阵凉风从半开的窗户涌入。
姜暮云下床,把窗户关紧,回到床上躺下。
此刻夜深人静,她越发觉得孤单,想念爸爸,她渐渐地蜷缩着身子,肩膀一抖一抖,抑制不住地低声啜泣,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滑落,很快就打湿了枕头。
嗡嗡~
枕头低下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姜暮云手伸进枕头低下,摸出手机,同时坐起身,抽出纸巾,吹了几下鼻子。
这部手机是她父亲姜润生的。
这一年以来,很少会有人再发信息到这个手机号上或者姜润生的微信上,只有那个叫辛辰的少年在各种节日之时会发来微信。
辛辰是姜润生资助的一个贫困学生,姜润生在世时,经常和姜暮云提起他。
不过奇怪的是,姜润生并没有以自己真实的身份资助他,而是用化名江云起资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