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姜暮云出现在视线里时,眼睛才有了些许生气与神采,他的目光紧随着姜暮云,连梁亮和崔宝莉都看出了端倪,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姜暮云身形高挑、容貌美丽、气质卓越,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那女孩你认识?”梁亮一眼就看到了,忍不住问。
孟朝晖没说话,神情却突然凝重,站了起身来就走,他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日骑蓝色摩托车的刀疤男,他和三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正在悄悄地跟在姜暮云和辛辰身后。
“阿晖,你去哪里?”梁亮和崔宝莉也跟着起身。
孟朝晖没时间和他们多说,从咖啡屋里跑了出去,姜暮云和辛辰,以及刀疤男三人都已经穿过了斑马线,且走出一段距离了。
孟朝晖跑到斑马线前时,绿灯已经在闪烁,只剩下三秒了,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上了斑马线。
一辆小轿车正疾驰而来,猛然踩下刹车,司机伸出头来,大骂,“小子,闯红灯,找死啊!”
深夜,虽然车不多,但车速都很快,孟朝晖冷静下来,不再冒险行事,站在中间的绿化带里,他拿出手机,立即拨打110电话,然后又给梁亮打电话。
梁亮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孟朝晖,你是不是疯了!”
“阿暮可能有危险,我已报警,你带宝莉回酒店吧。”孟朝晖说完就掐了电话。
“阿暮?谁是阿暮?”梁亮问,电话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以及车飞驰而过的刷刷声。
绿灯亮起,孟朝晖再次冲了出去。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快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兴奋起来,可渐渐地,他感到心脏好像缩成了一团,每跑一步,他的心就多疼一分,眼前闪动着片片黑雾和耀眼的白光,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当他赶到时,刚好路灯忽然熄灭,他心里咯噔一下,毫不犹豫地就朝姜暮云所在的方向扑去,一把抱住了她。
身后的木棒挥起,带起一阵疾风,孟朝晖闭上了眼睛。
“住手!警察!”身后响起一声厉和,传来一阵脚步声。
棒子哐当一声被扔在地上,刀疤男拔腿就跑,一个警察追了过去,很快就将他摁倒在地。
另外三个被放倒的混混也被警察控制住了。
路灯重新亮起,漆黑的江畔又被笼罩在暖黄的柔光下。
姜暮云睁开眼睛,看着仍紧抱着自己的孟朝晖,并没有意外,她知道是他,因为他身上的药草香和熟悉的气息。
孟朝晖脸色煞白,剑眉紧蹙,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却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姜暮云道,看着他,“你脸色不太好。”
孟朝晖松开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微弱,“我没事。”
看着他明明很痛苦,却总说没事,明明身体那样不好,还要来多管闲事,姜暮云胸中就莫名蹿起一股火,眼睛莫名有点酸,“你逞什么能啊!明明身体不好,还逞能!”
我想保护你。孟朝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阿晖!”身后跑来一男一女。
“孟朝晖,你这个疯子,自己什么身体没点数么!”男生一脸焦急,气喘吁吁,嘴里破口大骂。
梁亮和崔宝莉一起把孟朝晖扶了起来,姜暮云与崔宝莉对视一眼,各自瞥开目光。
姜暮云看到了不远处的辛辰,急忙上去询问,“辛辰,你没事吧?”
辛辰脸色苍白,此刻心里极度痛苦,他作为男朋友居然丢下了心爱的女孩,却是另一个男人在关键时刻保护了她,这让他情何以堪。
辛辰嘴唇翕动两下,说不出话来。
“当事人请跟我们去趟派出所,说明下当时情况。”一位民警哥哥走过来,对姜暮云道。
姜暮云点点头,看向孟朝晖,刚要说话。
孟朝晖把手臂从崔宝莉手里抽出来,站直身体,“我陪你去。”
姜暮云看他脸色白得吓人,心里着急,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我不用你管,辛辰会陪着我,你先顾好自己,赶快先去医院!”
这话听在孟朝晖的耳朵里,无疑是在他心口又狠狠地扎了一口,他紧抿着薄唇,下颚线绷着清冷的弧度,路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他垂下浓密睫毛,压下桃花眼里的所有情绪,默默地转身离开。
那一瞬间,姜暮云的心一下子刺痛起来,就好像小时候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蜜蜂狠狠地蛰了一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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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风波之后,辛辰开始躲着姜暮云。
姜暮云思来想去,才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大概是在自责。
为了帮他解开心结,姜暮云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订了两张著名钢琴家吴白的独奏音乐会门票,这次音乐会吴白以演奏舒伯特和李斯特的曲目为主。
辛辰爱极了李斯特,正如姜暮云所料,他应允了。
音乐会后,俩人在餐厅里投入地聊着舒伯特和李斯特的音乐,关系仿佛回到了之前那般亲昵。
“辛辰,那天的事,你不用自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坚持让你先走吗?因为我的手就是在一次意外中受的伤,我从此再也没有办法成为一名钢琴家。在我心里,你的手胜过一切。你懂吗?”姜暮云在一个比较恰当的时机谈起了那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