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挂钟又走过了一格,发出轻微的一声“啪嗒”,饭桌上的菜渐渐没了烟火,热气散去,变成冰凉的温度。
叶善善等了又等,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手机就搁在旁边,拿起来按快捷键第一个拨了出去,大约“嘟”了八九声,终于接了起来。
“喂?”传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天屿,你什么时候回来?”
“善善?”那边不知怎么,想是接之前没看来电,顿了顿才说,“公司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你在等我?”
“嗯。”有点撒娇地鼻音,“饭菜都煮好了。”
“你今天请了假,我以为你是要回家看望父母。”他似是被公务绊住了脚,言语间不是很有耐心,“你先吃,别等我了。”
“哦……”
她有些失落,迟疑了一下,没等再开口,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一连串的忙音让她茫然地怔了一会儿,放下手机,提筷想要自己吃,又觉得四周着实冷清。
其实往常他也不一定会时时过来,除了公事,还要回自己家去,可今日——或许那个女人的话在她心里还是留了痕迹,她有点介意。
天屿忙工作的时候常常忘了吃饭时间,依刚刚他的语气来看,想必来不及下楼吃。要是挂心的话,自己可以直接送饭给他不是。
叶善善拍了一下额头,很快就笑起来。
·
大街上的灯光亮如白昼,叶善善叫了出租车,速度平稳的像陆氏公司驶去,玻璃窗外夜色浓厚,偶尔会被一闪而过的流光溢彩晃花了眼。
到了目的地,和善谈的司机师傅笑笑,付钱找钱,出去后关上了车门。
眼前的大厦有二三十层楼高,建筑高大雄伟,毅然耸立,叫人不觉驻足而观,因此生出渺小的感觉。
叶善善在这里上班,自然没有多看,提着保温杯就走进电梯里,按了最高层的数字键。看着绿光一跳一跳,转眼就到了。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这个时间点,走道里很安静,即便有其他人在加班,顶层却只有陆天屿一人的办公室,其他的,秘书、助理等都已经下班了。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外,笑眯眯要开门,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可是把手才旋了一半,却听见里面有一道独属于女人的温声细语传出——
“我出国这么多年,回来看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忙起来还是顾前不顾后。再有一顿没一顿的吃饭,你的胃病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好了。”
“宋小姐还记得我的胃病,真是不胜荣幸。”他一向沉稳淡然的语气里添了几丝嘲讽,“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人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怎么会,不止是你的身体状况,你的喜恶我也都还记着。”女子不在意他的冷淡,反客为主取过男人手中的笔,替他做主合上文件,微笑着问,“我在一家法式餐厅订了餐,陆大总裁肯不肯赏脸赴约?”
他沉默着没说话。
也没有再取回文件,只是摘下眼镜往后一靠,捏了捏鼻梁骨,神情有些疲倦。
宋佳雯心里一痛,兀自走到他后方,替他揉按着太阳穴,轻声说:“天屿,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当初出国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宋家倒了,哥哥又不争气,我不得不撑起来……如果可以,我怎么会不想在家里享福,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孤身在国外的日子有多难熬。我不想耽误你所以和你分手,可是刚一下飞机我就后悔了——我忍不住,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回来见你……”
“天屿,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她虽然外表是温婉的姿态,但其实心高气傲,从没这般低声下气的恳求过他。
陆天屿心里极不是滋味。
微凉的指尖贴着额头两侧,揉按的力道均匀,人慢慢地松快下来。
他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伸手握住她的手,“佳雯……”语气里透着心软,透着怜惜。
门恰在这一刻打开,叶善善失神间闯了进来,手里一松,保温杯清脆落地。
她本来已经是惶然至极,等看见宋佳雯的面容长相,顿时颜色大变,嘴唇煞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脑袋混沌时,脱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看了眼措手不及的陆天屿,明悟般地露出一抹惨笑。
转身跑开了。
“善善!”
后面震惊焦急的喊声她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往外跑,跑得再快一点,逃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真相。胸腔里像着了火,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咙里。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的未婚妻说“同病相怜”,怪不得她轻蔑又同情的看着自己。
原来他爱的根本就不是她,他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那个女人罢了。她只是个可怜又可悲的——
代替品。
“吱——”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砰地一声,年轻脆弱的身体被坚硬的车身撞出一丈远。
叶善善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
白薇睁眼,木然感到身上一阵骨头裂开般地疼痛。
“你是不挑死了的少女不舒服斯基?”她问芝士。
芝士惊奇,“学得还挺快。”
因为白薇出生在古代,所以在做这个时空的任务之前,它给她恶补了一通。就跟它觉得和网络语言投缘一样,白薇乍然学新鲜知识,对不换气长句特别有好感。
尾缀必然是斯基和巴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