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道翻别人家的墙,没什么问题吗!?
湛乐见她被噎住说不出话的模样,不由低笑一声,复趁她不注意,从她手中抽出那本医书,一目十行的看过后皱了皱眉,“《药草经》你不是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刚刚看她有滋有味地看书,还以为那位少将军找了古医书来讨好她,没想到只是一本初级药草辨认的书册。
“我乐意。”她反手抽回来。
湛乐低头和她对视,目光深幽,仿若九幽之泉,深邃的漩涡将她吸入其中。
白薇心里一跳。
……刚刚一着急,好像把人设崩了。越秋冷则冷矣,不会说出这种偏向于霸道无赖的话。
心里的念头急转,还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就发现头顶上有一片阴影压下来。对面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离的这么近,一不留神就叫他倾身压制在躺椅上。他宽袖拂在椅臂上,如玉的面庞贴近她,外人看来,端的是一派风流。
身体并无接触,但气氛却流动着暧昧的气息。
“秋儿……”他依旧凝神注视她,眉头似有若无地皱起,额头一低,几乎与她相碰,“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一动不如一静,白薇抿唇不说话。
湛乐也并无在意,自己思考般地往下说,“看似表面上没有差别,但是我与你相处多时,你一个细小的举动我都能察觉出来。这段时日你百般推拒我,以往你喜欢的事物,反而不如这等粗浅医书能打动你……我不懂。”
他人生的俊朗,便是连蹙眉的模样都那么好看。
如有别的女人看见,指不定得多心疼,转瞬间就为他解了疑惑。
白薇却看出了他在示弱。
既是示弱,那就是攻克自己的手段,她稍稍放心。至少没有怀疑自己不是原主。
“你不必懂。”她的回答还是那般冷情,手推拒地横隔在两人之间,“你只消离我远点即可。”
一语双关。
握住椅臂的手蓦地一紧,湛乐强忍住情绪,才没有露出自己的怒意。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之前多少是吃软不吃硬,如今竟然变得软硬不吃。自上回逼迫的她变脸后,他只当自己从前太墨守成规,专心扮演女子最爱的什么温柔深情,其实并不是越秋所喜,便想要更换策略。没想到第二天起,她就再没出现过那天的窘迫,浑然一副刀枪不入,冷暖不侵的模样。
料想着这一次又要铩羽而归,没成想,突然出了变故。
两人还没脱离对峙的场面,丫鬟吓的白了脸,毫无章法的奔进来,“越姑娘,外面有人来闹,吵着说您治死了人,眼见就要冲进来了。您快去看看!”
“别慌,可知是何人?”湛乐倒也大气,率先脱开“战局”,手背在身后,肃然发问。
“说是无涯派的人,前些时日找您就医,如今人死了,闹场的那群人正抬着他要往里头闯呢!”
·
一行来了七八个人,气势汹汹,一个赛一个的蛮横,转眼踹翻了越秋请来的护院家丁,死活把人抬进了门,叫嚣着要越秋给他们个交代。
越秋一身儿春衫盈盈,不紧不慢走到人跟前,手里的檀香小折扇一抹,露出小半绘云鹤的深蓝绢面,端的清逸。她眼角的午睡春慵还没去,那一点懒洋洋的闲情,叫一旁观察的湛乐呼吸一促,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固然原先的越秋清冷使人折服,容易激发人的征服欲。而这样气息平缓的她,却更叫他心动。
“仔细说,不急。”面对来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平静依旧。
“嘿!人都死了,你当然不急!”无涯派的人很是不满,一个瘦高个儿作为代表站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她叫嚷,“我不管,你们济春堂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就别怪我们无涯派的人掀了你们的馆子,叫你们开不下去!”
“就是就是!”
“小娘们儿就该在家里好好伺候爷们,出来逞什么能耐!?”
周围有不少邻居百姓来看热闹,听了也不免互传信息,暗自嘀咕起来。
湛乐抱臂冷眼旁观,听到这句笑了,“你们就医时就知道大夫是女子,当时怎么不绕道走?莫不是觊觎越大夫的美貌,意欲无事生非?”
“胡说!我们无涯派可是正道帮派,岂是那等酒色之徒!”
这边往来扯皮,那边越秋懒得搭理那些没营养的叫嚣,径自低头看那位被治死了的病人。那人就僵硬地躺在担架上,连白布都没盖,七窍流血,乍然看见很是吓人。
她手还没伸过去,就被那方人其中之一急切地拦住,转了眼珠说,“诶,别乱动,我师弟都死了,你还想对死人不敬?”
“啰嗦。”
轻斜去一眼,越秋的动作极快,几乎没人看见她如何动作,她就已经用檀香扇点在对方几处穴位。那人一僵,站在原地不能动了,连开口都不能。
可惜解决了一个麻烦,下一刻,她又被阻住。
“秋儿。”低而清润的嗓音在边侧响起,手被捉住,湛乐一笑道,“唔,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你要看什么,我替你去。”
“……”
开医馆的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她到底没拂了人意思,冷冷地一颔首随他去了。
那帮人倒是想拦着,谁知没人拦得住。瘦高个咬牙,明明情报显示此人这段时日不在这个院子里居住,怎么这么巧就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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