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还保留了当初J出场时的所有资料,艾伯特想。
布莱恩可以说他在自由星邦星际学院对J一见钟情,他也可以说,J早就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布莱恩求爱不成,就强行夺走了他的未婚妻,还妄图把责任推给他们……比起布莱恩的说辞,相信他的说辞更值得信任,毕竟这些年来,J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J是作为他的恋人诞生的,这件事在联邦上层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后来艾伯特觉得J与亚伦并不想像,所以才没有对外承认J是自己的恋人。他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不是吗?
第一次,艾伯特感激起了当初因为懒得向别人解释而模棱两可的自己。只要没有把话说死,就有回旋的余地!
他一定要把他的恋人给夺回来,他绝不会就这么认了!
当天,艾伯特连夜搜寻起了被他不知道丢到哪个旮旯角落里的、关于J的初始资料以及成长记录。
很可惜,也许当初从他到底下的人是真的太不重视J了,在资料库里,他找不到J诞生之初的一点儿痕迹,就连J后期的资料,也少得可怜,零零散散的,根本就不能够证明什么——其实,艾伯特就算找到了那些资料,也不能够改变什么,毕竟,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是萨特帝国的太子妃了,而在此之前,他们没有确立任何名分。
就算他证明了J是作为他的恋人而诞生的,也只是给这件事增加些许争议,想要直接驳倒萨特帝国,还差得远。
在萨特帝国承认希瑞尔这个太子妃之前,布莱恩这个太子给出的进攻元帅府的理由,其实也不怎么站得住脚——你说你攻打联邦是为了救回你的未婚夫(妻),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为自己的恶行找的借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你的未婚夫(妻)?
但布莱恩很幸运,他有一双开明的、并且十分疼爱他的父母。如今,皇室方面承认了他和希瑞尔的婚约,就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话。太子妃这个位置相当重要,没有人会拿帝国未来的皇后开玩笑。如果皇室跟希瑞尔之间不是早有默契,恐怕也不会这么爽快地为希瑞尔和布莱恩举办订婚仪式。
只要希瑞尔与布莱恩在结婚之后的头几年不离婚,就没有人会怀疑布莱恩与希瑞尔的婚约是为了应付联邦。
而艾伯特呢?他所拥有的,本就少得可怜,如今,更是失去了先机。在他证明自己之前,他的父亲不会为他提供任何助力,他跟有整个萨特帝国为其背书的布莱恩,根本就不能比。
可是现在,艾伯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一般,握着自己少得可怜的筹码加入战局。他有机会抽身退出,但显然,他只想利用他手中的筹码赢回失去的一切,J,父亲的信任,以及他在联邦的名誉……
找不到J没有关系,制造出J的那位博士还在联邦,他可以去问他。
可惜后来,艾伯特发现,想从那个男人那里获得跟J有关的资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艾伯特上门堵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一脸遗憾地推了推眼镜,对他说:“不久前,研究所遭遇了一次火灾,跟先前那批孩子们有关的所有资料,全部都找不到了。”
看着博士一脸无辜的表情,艾伯特简直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怎么那些资料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就这个时候丢了!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耍什么花招!”艾伯特咬牙切齿地看着博士。
博士耸了耸肩:“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我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个意外,失去了如此多的宝贵资料,我们也很心痛。”
艾伯特死死地盯了博士半响,确认不可能从他这儿获取更多的信息后,才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树影摇曳,停留在枝桠上的几只鸟儿鸣叫着冲上天际。几缕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罅隙,照射到博士的眼镜上,如果艾伯特在此刻回头,一定能够发现,他看不清博士的表情,而博士周围的气息,也变得神秘莫测。
一阵风吹过,枝头的叶子沙沙作响,博士海蓝色的头发也因为风的吹拂而变得有些凌乱,他定定地盯着艾伯特消失的方向看了良久,方才转身朝研究室走去。
“博士,就这样打发掉元帅府的少爷,真的不要紧么?”他的助手在一旁担心地问。
“不要紧,只要元帅还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就不会容许他的儿子把我们怎么样的。”在推开门的瞬间,博士的眼镜上折射出极为锐利的光芒:“我不会容许他继续伤害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继续跟在那位少爷的身边,那位少爷只会毁了他。”
一阵似有若无的叹息声溢散在空气中:“J可是……我最得意的一个孩子……”
当艾伯特陷入困境的时候,他麾下的小分队从虫星救回的一个人却让他再度陷入了惊愕之中。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容,艾伯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这……怎么可能?
神秘莫测的黑发、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翼、花瓣般娇嫩的浅色双唇……这一切,共同组成了一张他熟悉到几乎刻进骨髓的面容。
可是,他见到的,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吗?
理智告诉艾伯特,他所希冀的一切不可能发生,可情感上,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渴望起奇迹来。
“J?”他小心地向前垮了一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不少,生怕吓到眼前的这个人。
终于,眼前之人睁开了那双黑琉璃似的双眸,在看到艾伯特的瞬间,眸子瞬间明亮了起来,像是在沙漠迷路已久的旅人,一直在死地徘徊,终于遇到了自己的救赎一般。他起来十分虚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向艾伯特伸出了一只手。
艾伯特眼中的那点喜悦在这人睁开眼睛之时,完全消散了,余下的,只有惊愕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