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舒逸满含喜悦的声音冲入他耳中时,韩秋时那一点点期待消失无踪,他狠狠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分手都提了,林见怎么可能还会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韩秋时现在整个人被失望包裹着,说话也提不起力来。
舒逸疑惑地“诶?”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刚才是没接通吗?”
“有事说事。”
舒逸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太好,重复时的语气比刚才平了很多,像是在刻意迎合他的心情:“晚上广西他们说给我办个庆功宴呢,我一回来不是就接手公司开始忙了嘛,前些天还说给我接风洗尘,现在这也太久了,就改庆功宴了。你来吗?”
“没时间。”
一般这种情况,对于他们这样关系的朋友,不叫询问,叫通知。
所以舒逸完全没有想过韩秋时会拒绝。
“可是……你怎么能不来呢,我现在能顺利接手公司,也有你的功劳啊。”
功、劳?
好讽刺的两个字。
落在韩秋时耳朵里,像在说反话一样阴阳怪气难听至极。
可站在舒逸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做了好一桩善事!
“还有事吗?”韩秋时满心烦躁,多余一个字都不想聊下去了。
舒逸很是失落:“你怎么好像……对我很不耐烦?我们还是朋友吗?”
韩秋时站在路边,看着眼前车来车往的,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他心思完全不在电话上,对于舒逸说的话都是敷衍了事。
“没有,最近真的很忙,公司事多。”
事多个屁。
韩霖把他关了那么久,虽然换位思考可以理解父亲的用心,不希望他掺和进舒家的事里。可现实是他早就掺和进去了,而且在林见最无助的时候一次都没有露面,甚至连通电话都没能打过去问问。
可以理解。
但心里那一关过不去,他还是会容忍自己不讲理地觉得如果韩霖没有关着他,他和林见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晚上约好一起吃饭,饭桌上林见拦着不让他们喝酒,但两个总想着再拼一波酒量的人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于是吃完饭又一起去了ktv,符飞白喝高了之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一句歌词拐八个调,还非得把另一个麦克风塞给林见,一定要让林见陪着他唱。
林见满脸的不情愿,最终被任怜救了一命。
紧接着麦克风到了任怜手里,不过三十秒,林见就后悔了。
就算他不想唱,他也应该把麦克风藏起来的。
符飞白几乎没有一个字在调上,任怜纤细的女声破音地喊着“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音箱都快炸开。
饶是林见自诩词汇量还不错,现在也只能用“难听”两个字来形容了。
“我去卫生间。”林见想出去把这一首歌躲一躲。
还好两人情感丰沛,一心都在唱歌这件事上,没有一个人分出心来拦着林见。
呼——
杀了他吧。
林见从卫生间走出来,洗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人扑了过来。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镜子,是一个身材和他差不多的男人,看样子是喝多了。
林见回头去扶他,闻到了更浓烈的烟酒味。
醉鬼抬头看他,眼神有些迷离,但喝酒似乎不上脸,模样看着还算清醒。
“找错人了。”林见扶他站好,说道。
醉鬼突然笑了起来,抬手虚虚搂着林见的脖子,伸长了脖子就要亲他!
嘴里还念叨着:“帅哥……亲一个!你长得真好看……你是不是gay啊……亲、亲一个吧?”
林见嫌弃地往后躲,这醉鬼站不太稳差点摔倒,扶着墙稳住身子,回头看这林见,可怜巴巴地:“不亲就不亲,你推我干什么!”
谁推你了?林见心里问着。
“那对不起。”他不想跟醉鬼争执,随口道歉,准备再洗一次手就回去。
林见刚走到洗手池跟前,还没来得及打开水龙头,身后的人就又走了过来。
“不要对不起。”
林见无奈地吐了一口气,目光冷冷看着他:“你很烦,可以滚开吗?”
“你好凶!为了道歉,你送我回包厢吧,我走不动。”醉鬼说。
“不。”
“那你让我亲一下?”
“走。”被这种人赖上实在是无语,林见扶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出卫生间。
在这人“左”“右”“直走”“就是那个”的带领下,成功找到了他所在的包间。
林见刚准备松开他回去,这人突然来了力气,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推开门。
林见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被一个“站不稳”的“醉汉”强硬地带进了包间里。
耳畔响起“醉鬼”清明的一声喊:“诶!看看,我把谁给你们带来了!”
林见回过神来去打量这包间内的人。
在看见廖光熙笑嘻嘻地看着他时林见就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入了狼窝,是遇到“老熟人”了。
所以,韩秋时也在?
林见的一圈扫视还没结束,舒逸突然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ktv的灯光向来阴间,舒逸脸上五光十色的暗光活像将他脸上画了个京剧脸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