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去哪儿了?”
那楠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侧对着陆以脱鞋:“出去走了一圈。”
陆以有些奇怪,这么大冷的天,一大早出去走什么。但他没说什么,想着睡醒前的梦,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那楠。只是他刚贴上去的时候,那楠双肩抖了一下。
“怎么了?”陆以把脸埋在他头发里,寒冷里有种不同于他以往的味道,可能是用了酒店的洗发液。
“吓了一跳。”那楠轻轻推着陆以,“你才是怎么了?”
陆以放开他:“睡醒前做了个梦。”
“梦见我了?”
“梦见高中的时候。”
“高中怎么了?”
“没怎么,你吃早饭了吗?”
话刚说完,那楠肚子就咕噜了一声:“没呢,这附近荒山野岭的,哪有早饭。”
陆以指指桌子:“早餐券,去六楼吃吧,这会儿应该还有吃的。”
那楠拿着早餐券走了。
陆以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有说不出来哪儿不协调,再一想,也可能是自己做了奇怪的梦,才想得有些多。
那楠吃过早饭回来,说早上起太早,还困,就又缩回床上睡了。陆以无所事事在酒店周围转了转,因天太冷,又缩回暖气充足的房间,隔着玻璃窗墙看雪景。那楠睡到中午起来,午饭后,总这么呆着也不是事儿,就去附近的滑雪场滑雪。
陆以摔了几个大马趴后就在旁边供游客休息的帐篷里歇着,烤着炉子,喝着热茶,用望远镜看那楠滑雪。他有滑板的基础,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滑得有模有样。教练简单指导,他还能玩出一些花样来。
那楠看起来玩得很畅快,肆意飞扬的,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很快乐,前段时间郁郁寡欢的阴霾好像突然就消散了。看来这次出来玩的确是来对了,哪怕短暂的瞬间,只要能够在这一刻放下,那么也能在下一刻,下下一刻放下,很快那楠或许就会和他一样,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执念到底是因为什么。
从滑完雪回来,那楠兴致一直很高,撺掇陆以去做spa,他请。晚饭也没有在酒店吃,而是在前面的商业街里找了家小日料馆,他喝了些清酒,陆以就喝茶。
明明没喝多少酒,那楠却像喝醉一样,走在街上用肩头挤着陆以,时不时就嘿嘿嘿发出几声笑声,弄得陆以也不明所以跟着发笑。
“遇到啥好事了?今天这么高兴。”
“我今天很高兴吗?”那楠仰头看陆以,颧骨是红的,这是喝酒喝的,鼻尖也是红的,这是冻的。
“是啊,我还以为强把你拉出来,你会很不爽。”
“怎么会,这边还挺好玩。”那楠伸手去勾陆以的脖子,陆以比他高,他就别扭地够着手,半边身子倒挂在他肩上。
不仅如此,晚上回到房间,那楠布置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热水,加了浴盐,点了香薰蜡烛,说第一次住有双人浴缸的酒店,可不能浪费。
接连两晚那楠都主动发出邀请,陆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十分欣然地接受。
这次温泉度假像是一个转折点,之后两人的相处有了些不太一样的地方,简而言之,就是有了点真正的情侣的样子。
那楠变回了他以前的状态,不再像闻兼明刚消失的那段时间,成天闷闷不乐的。最重要的变化还是在亲密关系上,他变得很主动,很热情,没有太给陆以主动要求的机会,甚至让陆以偶尔有点力不从心。在床上的情趣和花样也变多了,而不是前段时间那样,陆以明显能感觉到他只是在应付了事。
非要说的话,他变得有点像最开始为了离闻兼明近一些,使尽浑身解数勾引自己那段时间。但陆以知道,这又是不一样的,这或许是他们新的开始。
已经快年底了,陆以考虑把那楠带去参加他们的公司年会,以此来正式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事儿说起来也实在有些滑稽,但陆以在这座城市唯一稳定的人际关系,就是和这几个同事兼朋友的关系,如果说一定要向谁公布自己的恋情,那也只有这几个人。
不知道春节那楠会不会回家,自从陆以大学毕业并紧接着和程锦文的恋爱关系暴露,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父母的原话是——不找个女孩结婚,那就永远都别回来。
最开始,大年夜就是和本地的朋友过,金熙老秦他们和父母吃完年夜饭,又出来找个酒吧一起喝酒狂欢,还把陆以带回家过。但随着成家的成家,生娃的生娃,那样的日子总要陪伴家人。中间有两年,除夕就是他一个人。去年是他和金熙以及金熙的朋友一块儿过的,而金熙最近好像又交了男朋友。
以往陆以很讨厌过节,因为过节都讲究一个“阖家团圆”,他没有可以回的家,也没有可以团圆的对象,一片喜庆下,显得自己格外孤单。而今年他应该不用一个人过了吧,至少还有那楠。
“那楠,你春节怎么过?”
那楠抬头,叼着筷子:“怎么怎么过?”
“在哪儿过?”
那楠皱起眉头,在认真思索自己春节要在哪儿过。
“要回家吗?”
“不回。初一要去看一趟外婆。”
“那我俩一起跨年吧。”看那楠没有立马点头,而是还在在皱眉思索,陆以又问,“你还有其他一起跨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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