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余成宋按灭手机,看向门口,“来了。”
“哪都有你!你——”韩主任话说一半,门外响起均匀的敲门声,殷顾声线略低的声音响起:“主任,我是殷顾。”
韩主任一顿,下意识看了眼一脸平静的余成宋,心道你小子开天眼了还是怎么的,说的这么准。
“进来。”
门被推开,殷顾走进来,先对韩主任笑着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余成宋,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没多说话,就跟普通同学一样点了点头。
最后,殷顾的目光才落在脸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的殷鹤身上,微微皱眉,语气失望地说:“殷鹤,你怎么能随便和无辜同学动手?爸妈的话你都忘了么?要不是有同学及时告诉我,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殷鹤一愣,随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殷顾已经不看他了,转头对一群人鞠了一躬,饱含歉意地说:“我替我弟弟的行为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顾婷不懂这是唱的哪出儿,但还是配合地点头:“没事。”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完美的道歉仪式折在余成宋和周折雨这儿。
余成宋啧了一声,周折雨立刻明白,话里有话地看着殷鹤说:“这真是你弟弟?你们家是不是分开教育的,怎么能养出这么完蛋的玩意儿,比不上你一丁点儿啊,不说别的,基本素质都没有。”
殷鹤一僵,忽然不敢抬头。
这群人眼底是他最厌恶和恐惧的轻蔑,是赤|裸裸的瞧不起,是他躲了十多年、努力破坏了十多年的场景。
仿佛他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不值得他们多看一眼,而殷顾是一块无暇的和田玉。
烂泥和玉石。
殷鹤本就煞白的脸更白了,余成宋玩手机的间隙把他和办公室刚刮了大白的墙比了一下,觉得还是脸白。
“殷顾,”韩主任按了按眉心,“他虽然是你弟弟,但也不能纵容。擅闯学校,还公然拉扯女同学,这是没出事儿,要是出事儿了指不定多严重!”
“我没擅闯,我也没犯错!”殷鹤再也忍不住,反正这里的人也都不认识他,反正……反正没人会把消息传回学校,他可以,可以放纵自己一次,他抬高声音:“门卫没拦我,是你们学校安保状况有问题,你们不去反思自己反而在这为难我一个学生,真有脸。”
“殷鹤!”殷顾皱眉喊他,“快道歉!”
“呵,”韩主任冷笑一声,纵横一中几十年,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没错?那银行里的钱要是不放在保险柜里放你眼前,没人拦你你就能随便拿了?!没人监督就随便犯法?!”
“我……”殷鹤一哽,恼羞成怒,“你什么比喻!”
“你这个态度就有问题!”韩主任重重放下茶缸,屋里人集体一哆嗦,“你也就不是我学生,你要是我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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