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周五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赵饮清接到了孙律的电话。
她抱着书正往教室走,说:“我还有课,要到三点半结束。”
“哪个教室?”
“干嘛?”赵饮清皱眉,“不说了,我快迟到了,结束后给你消息。”
赵饮清径自把电话一掐,小跑步往教室赶,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里面正好在点名,她弯腰,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
丁芷琪小声说:“你的名过了。”
赵饮清愣住:“啊?”
丁芷琪笑:“我帮你喊到了。”
赵饮清往她背上一拍,放松下来。
今天拖堂了,三点半结束的课,硬生生拖到了三点五十,赵饮清一边朝外走,一边拿手机看,有消息,孙律的。
他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了。
女生宿舍这个点人来人往,又是八卦集中地,孙律站在那跟块吸睛石没两样,赵饮清不想太高调,但去消息赶人似乎也不合适。
丁芷琪说:“你怎么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饮清摇头,说:“你们这学期会回家吗?”
“看情况吧,有要事就回,其实我不太喜欢回家,我爸妈养蜂的,长年不在家里,回去了也是一个人。”
蒋子凡跟着说:“我家太远了,来回不方便。”
她家在四川高海拔地区,转几趟车都够喝一壶的。
又闲聊了几句别的,不多时就到了宿舍楼下,孙律站的比较远,背靠一棵大树,遥遥冲她招了下手。
赵饮清喊:“我去拿行李,马上!”
蒋子凡说:“你要回家啊?”
“嗯,拿点换季衣物什么的,先走了。”赵饮清匆匆说完,跑进楼道。
一口气上三楼,结果跟准备出门的陈妍歌差点撞个正着。
“抱歉。”赵饮清喘着气说。
她冷冷的“嗯”了一声,越过她走出去。
寝室四人,陈妍歌至今都没融入她们这个小团体,独来独往,形单影只,跟班里其他同学也不多做交流,有时候偶尔聊起她,有人甚至会一时想不起来。
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这么低,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个性使然。
赵饮清将课本一放,背上书包就又出了门。
跟孙律汇合后朝外走。
车票是提前买的,但因为拖堂,这会时间变得很紧凑,两人打车到动车站,取票进候车厅这一轮几乎都疾步而走,上楼梯的时候赵饮清很不幸的脚崴了。
孙律往她身边一蹲,压下了第一时间要去扶她的冲动,盯着她有点痛苦的表情。
“还能走吗?”
赵饮清一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脚踝,等最疼的那一阵过去后,她说:“试试吧。”
结果连起身站稳都有点困难。
孙律说:“我背你。”
赵饮清下意识就拒绝:“不不不,我再等会走走看。”
“没时间了,你想错过班次吗?”
赵饮清撇开头:“大不了重新买,或者下次回。”
周边旅客进进出出,赵饮清单脚跳着往边上让了让,孙律跟在一侧,冷淡的看着她。
“不想我背是吗?”
赵饮清没吭声。
孙律讽刺的一笑:“高一暑期军训我还背着你走过一公里呢,后来想想是不是后悔死了?”
“没有,”赵饮清皱眉,“这是两码事,你扯这些干嘛?”
孙律看了眼时间,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人给扛了起来。
赵饮清头朝下倒挂着,整个视角都转了过来,她没想到孙律会来这一出,更没想到他能有这个臂力。
路过行人纷纷投来注目礼,赵饮清又局促又丢脸。jsg
她挣扎了几下无果,最后只能放软了声音说:“这样晃的我头晕,想吐了,拜托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你听不听话?”
赵饮清沉默。
孙律抬腿又要走,赵饮清连忙说:“好好好,听你的。”
他把人放回地上,看了眼她的脚踝,然后蹲身:“上来。”
赵饮清踌躇一瞬,赶鸭子上架一样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孙律托起她,往上一耸,赵饮清被迫更往前倾,下巴磕在了他耳朵上。
赵饮清迅速扭开头,看向别处。
“别抓领子,我要被你勒死了。”孙律空出一只手拽住她的往前一拉,赵饮清的脸又贴上了他的耳朵,“这样子,两个人都不会累。”
赵饮清不吭声,虚拢着他的脖子,孙律过检票口,下楼梯。
以前没感觉,现在趴在人背上,脚触不到实地,这个高度望下去特别吓人。
赵饮清下意识闭紧了眼,耳边的声音变得更清晰,风声,脚步声,以及孙律克制的喘气声。
“你很紧张?”孙律突然开口问。
赵饮清抿了抿唇,说:“有种要掉下去的错觉。”
“你太不信任我了。”孙律又把她往上托了一下,加快脚步。
车子已经进站,站台上的旅客已经走完,每个车窗里印着数张陌生的面孔,一道道麻木的视线看着男孩驮着女孩在站台上狂奔,在车子即将启动的前一刻,终于踏上了车门。
孙律用力倒进车座,拧开保温杯喝水。
坐在边上的赵饮清扭头看他,突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