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烛活了这么久,历经了不知道多少个千年的时光,也受过不少严重的伤,但说实话,倒还没真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人形的二重身尚能稳住按兵不动,兽性更强的本体却已经反射性地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扭过头,对着还落在自己尾梢那只手一口咬了上去,大开的口中,尖锐的利齿闪着森然寒光
却在只剩几毫米的地方猛然顿住,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地忽然泄了气,身体先于意识卸去所有力道,嘴巴合上,将牙齿收的严严实实的,最终只用湿漉漉的鼻尖在那只纤细到似乎一折就会轻易断掉的手腕上碰了碰。
看见对象对自己伸出牙齿,苏断先是吓了一跳,不过最终落到手腕的触感湿漉又轻柔,于是苏断还没来得及吓破的胆子,瞬间又膨胀了一点点!
甚至有些想伸手摸摸白狐的鼻尖!
临烛也有种莫名的恍惚,眼神微滞,有些迟疑自己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仁慈
只用鼻尖碰了一下,跟开玩笑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达亲近呢。
算了,闹出人命来也不太好,不知者不罪,毕竟他面前的这个人类并不知道白狐就是他的本身,大约只是出于好奇想摸摸。
在这一天,狐狸精同志看着面前一脸弱小又无辜的黑发人类,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捡起了自己不知道已经扔了几千年的良善之心,心平气和地对着自己排解道。
咬也咬不下去口,白狐顿了数秒之后,近乎气恼地将脑袋撇开,一骨碌从塌上爬起来,谨慎地夹着尾巴蹿到临烛身后,显然是非常惧怕被再撸一下了!
苏断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白影,内心充满不舍,虽然摸到了尾巴,但是还有脑袋、耳朵、毛毛鼓囊囊的小胸脯、软软热热的肚子好多好多,这些他都没摸到呢!
在心里一项项碎碎念地数过去,俨然已经忘了刚刚差点被咬的教训了!
临烛把打翻的杯盏扶起,文件和桌子上沾到的水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干了,他眼眸微微阖上,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平静的黑沉之色,低声道:狐狸不亲人,不要招惹。
苏断缩着手,乖乖小声道歉:对不起。
心里却在小声嘀咕:我不是人,是土不不,是茯苓。
不亲人没关系,喜欢吃土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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