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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与包驰相处就是很舒服。他会记下所有会让你开心的方式,但不会强求你改变什么。
只是……他的求知欲也太旺盛了吧?这两天几乎是所有能在一起的时间包驰都在询问贺久安喜欢什么,更喜欢什么,喜欢这个还是那个。
话题从日常生活习惯延申做爱体位,在床下问完又会回到床上实战。哦不对,有时候也不只是在床上实战。
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包驰非常热衷于探索新地形带来的挑战,于是贺久安在这两天算是把营盘周围大大小小的能做爱的地方探访了个遍。
狭小有如坦克内部座位之间,隐蔽有如凌晨时分小教室的讲桌下面,自由有如空闲寝室十米长的大通铺上……
还好坦克兵服为了防火防弹厚实的不得了,但凡领口再大一些,就能看到他锁骨以下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
可最后几天全是指令训练,贺久安被滋润得双眼常含泪水,根本无法向亲自指挥的营长解释为什么他现在开坦克还没有刚学会的时候好,只能道歉说自己还不适应与别人配合,并保证自己私下会加练。然后在老营长困惑的眼神中郑重拒绝了把包驰喊过来帮他加练的提议。
现在你只是担心我开不好,但你要是再把他喊过来,那军演那天你就该担心见不着我了。
贺久安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咬牙又开了一圈才打消营长的顾虑,等营长走了就瘫在坦克上一脸生无可恋。
虽然99A把动力模块升级成了类似轿车的油门和刹车,但他的腿酸软得都快赶上煮熟的面条了,能跟上大部队的操作已经透支了他生存的意志力了好吗?
午休贺久安为了节约时间就没去食堂,他盘腿坐在坦克上,啃包子当午饭凑合一顿,顺便发泄心头对包驰的愤恨。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过来集合的步兵营整队,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各个身姿矫健、装备精良,藏在作战服下的肌肉力量不容小觑。
不错不错,兵哥哥们秀色可餐地让食堂阿姨清蒸秋葵馅的包子都显得没那么难以下咽起来。
无论哪个时代,人与人的战争终究还是以步兵为核心,但血肉之躯在现代战场还是过于脆弱,步兵装甲化是优化的必然选择。
战车的生存力与作战能力成反比,装甲厚度和人员载数成反比,这也就意味着想要提高步兵存活率和作战能力必须精简每个作战单位的人数。
如何在人少的情况下保证相应的战力,并且还能与坦克协作得当?
这非常考验上级的指挥能力。特别是这次的军事演习还带着宣传任务,那么相对来说会优先派选有能力且有经验的人。
可贺久安举目凝神,迟缓地辨析出在训话的领队居然是刚当上营长的纪辽。贺久安稍微惊讶了一下,想想又品出了几分顺理成章出来。
纪辽之前也跟着沈诃异大大小小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演习,从他还要单独跟述职提前部署战略看来他也是沈诃异重点培养的对象,他如果能在这次场合崭露头角,对他之后发展也相当有助益。
这样算不算以权谋私?那之前他用来指摘自己的话还能有支撑吗?
贺久安想到了这个问题,稍稍有些被双标的烦闷,远处挺拔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撇了撇嘴,转身爬进驾驶舱,准备趁着集训前再自己多练习几次。
“这次军事演习的重要性我不想再强调。”纪辽原本在冷着脸训话,目光放远刚好瞧见了坦克上的贺久安,这小没良心的转身地毫不留情,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纪辽停滞了两秒,而后才接上训话,只用余光看着那辆缓慢起步的坦克。
有句话叫热脸贴冷屁股,纪辽知道,但却从来没想过一向好面子的自己居然也会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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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久安正开着包驰心爱的小坦克驰骋在这片沙场上,却突然被无线电里的命令喊停。
他迅速熄火爬出坦克,看到训练场旁边站着营长和冷着面的纪辽。
“小纪同志,这是之后要和你一起拍摄的贺久安。”营长不知道二人认识,开启话题前先帮他们互相介绍,但为了保护贺久安的身份,对他的介绍稍微简单了一些。
他转身又拍了拍纪辽的肩膀,因为沈诃异他们也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步兵营有这么个好苗子,年纪大了心肠热,遇到这样的好时候总想着能帮一点就帮,话里头不禁带了些引荐的意思:“小贺同志,这位是纪辽纪营长。他可是步兵营最年轻的营长,能力出众还踏实肯干,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找他。”
纪辽听到第一句就当即皱起了眉头,却碍着军阶不好打断。
“明天正式军演的时候,你们打头阵的第一组要先拍个长镜头留到时候剪辑用,待会摄像组会过来跟你们对一下流程。”
贺久安全程安静听完,然后朝营长点了点头,把目光切到纪辽身上,直直对上了纪辽的眸子。
他没有躲闪,而是乖巧又礼貌地向纪辽敬礼,简单道了声:“首
', ' ')('长好。”
纪辽莫名从这声招呼里听出了讽刺,等到老营长背着手悠悠走远了,他立刻跨步凑近了贺久安几分。
他伸手揽住贺久安的后颈,像抓小猫一样将贺久安兜进了自己的怀里,揉了一把他为了上镜新剃的毛茬茬。
贺久安扑腾了两下,发现并不会引起任何水花便适时放弃了。他勉强调整出了一个还算舒服的角度,声音闷闷地问道:“你之前不是最讨厌我仗势欺人吗?怎么?人终究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的话并不是我的意思。”纪辽没有直接回答,至少在这一方面,他不想被误会,“我应得的会自己去挣,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刷存在感。”
最重要的,是不想被贺久安误会。
贺久安叹了口气:“我知道啊。但就如你看到的,这世界不是你想的,只要你行的端正,你得到的一切就都是你凭本事挣来的,说不定你在哪里就已经享受过这样旁人带给你的便利了。就包括这次军演,以你的资历不应该被这样安排吧?”
纪辽的嘴唇抿了抿,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贺久安说的没错,纪辽这次过来确实不合原先的部署,但有一点与他想的有出入。
不是沈诃异想给纪辽的机会,而是陆军宣发委的副部长来到步兵营,他放眼望去,这群步兵常年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多多少少有些仗黑行凶,往着不修边幅长去了。
所有营长只有纪辽出来报告的时候让人眼前一亮,黝黑的肤色不仅没湮没他的五官,反而衬得他眼神坚毅。
副部长连连点头,满脸写着这次任务可以交差了的喜悦:“这小伙子模样也俊,是新营长啊?不错不错,也算是年少有为了,那这次军演不如就让他上吧?”
沈诃异将纪辽喊来,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毕竟他了解的纪辽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是因为外貌这种无聊的理由被选中绝对不会乐意。
结果纪辽听完只是安静了一会,反而向他背了军令状。
纪辽不介意被这样选中,但也必须证明自己有与之相配的能力。
沈诃异抬眼,神色中多了几分探究,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影子。而后唇角勾了勾,低头在文书上步坦协作的空格里写下纪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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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贺久安看纪辽半天没反应,伸手拍拍他的后背:“能不能先松开,待会人家过来看到了不好。”
纪辽闻言,环住贺久安的手臂收地更紧了。
换做被旁人误会,他大约只会冷笑一下,可之后一旦有机会,就别怪他打脸不顾情面了。
就像之前在边疆遇到的那群匪徒,看到他们巡逻队只有两个人,便像看见猎物的豺狼一样上前围住了他们,然后因为狂妄被永远埋在了那片冻土之下。
冰冷的匕首,温热的血,滚烫的枪管和浓重的硝烟,最终都会被纷纷扰扰的大雪盖住,只有最后从那片雪地里走出来的人才记得。
可如果这个人是贺久安。
“你还在生气吗?”纪辽低声询问。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为自己辩解这种事情,如果不被理解,那就等到他信任。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久安的想法变成了他画底线的标准。可能出于之前自己对他偏见的愧疚,也可能是在自己心里他多了那么一点点特殊的权利。
他才不是以权谋私的人,所以贺久安对他只是一点点的特殊。
真的,一点点而已。
贺久安听到话后愣了一下,没能及时回答。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也是我男朋友的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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