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娘朝着手腕轻轻出了口气,语气坚定而温柔:“奴婢却不这样认为。”
她并不知道颜鸢身上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知道这些。
但是身为医者,治病祛痛,又何止眼前的伤口。
尘娘抬起头,看着颜鸢,眼里流淌过温柔的光亮:“即便陛下不在乎,但是总归每一道伤痕都代表曾有过痛楚,奴婢希望能帮娘娘离那些过往更远一些。”
离过往更远一些么?
颜鸢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
她其实也在努力地从那场暴雨里走出来,只不过总归还是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
颜鸢蹭了蹭枕头,懒洋洋地换了个话题:“尘娘,你去御医院是见过楚凌沉了么?”
尘娘道:“没有。”
狗皇帝跑得还真彻底啊。
难不成他对昨夜之事记得不少?
一想到楚凌沉可能会记得她夜闯御书房,颜鸢心中又有些忐忑。
尘娘道:“不过奴婢在御医院时听说,陛下在洛副掌事那发了大火,责他用药不当,罚了他半年俸禄。”
颜鸢:“……”
尘娘满脸疑窦:“洛大人神医妙手,也不知道是用错了什么药……真是伴君如伴虎。”
颜鸢埋头在枕头上喘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脑海中闪过昨夜那对消失的红烛。
自打她往红烛里头加了尘娘的药粉,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开始变得失控,如果那对红烛里头本身就有药?
不会……吧?
尘娘道:“不论如何,娘娘今后面圣,需更加小心才是。”
颜鸢想了想道:“暂时应该没有机会了。”
这狗皇帝定然是对昨夜的失态十分恼火,才一大早去御医院里找茬,他既然觉得是自己冰清玉洁吃了亏……那肯定是要远离她这个占便宜的登徒子的。
不来最好。
颜鸢暗自心想,不来代表更安全。
他要真的还记得大半,追究起她夜闯御书房的事情,那她被罚得可不止是半年俸禄那么简单了,怕是满门都不够凑她犯下的一锅欺君之罪的。
……
带着得过且过的心思,颜鸢又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打了个滚。
天黑时起床,吃了一顿人该吃的晚膳,再然后去御花园里消了一个食。
日子已经八百年没有这样悠闲了。
颜鸢心满意足。
只可惜好心情却没能维持多久,她才刚刚回到望舒宫,就被告知皇帝已经在等了许久,随后她就被所有人急吼吼地推到了书房里。